话说贾琮撺掇蜀王建一所综合性大学,蜀王见他语调颇有深意,忙说:“请先生详谈。”

贾琮乃道:“王爷,历朝历代皆有人才,而少有不闲置人才的。总少不得廉颇老寿春、贾谊说鬼神。何故?”

蜀王道:“君主不贤,不会用人。”

贾琮道:“缘故之一。若君王果决,自会用贤臣。可世上哪有代代君王都果决的,总有些耳朵软的太子即位。廉颇、贾谊原本都可以得用的,他二人俱是毁在党争上。”

蜀王连连点头:“党争为朝廷大患。”

贾琮道:“能成党的,其中必有人才。朝廷之上,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东风西风皆有人才。这还是文臣里头。文武两班也是日夜相争的。王爷,国家小有国家小的好处,容易捏成一团。文武看似两班,文官的坯子学点子兵法,保不齐可以出一个难得的军师;武将子弟读点子四书五经,不至于莽撞不知礼数。而西洋的那些,虽教出来的多是匠人,但凡能出一个刘子扬也值了。古人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理工科特别锻炼逻辑能力。蜀国最好的子弟,不论文武,何不聚拢了一处念书习武?早些认识、早些熟悉、早些交上朋友。”

蜀王闻言思忖良久,问道:“西洋的那些都是什么?”

贾琮道:“王爷若有兴致,晚生一样样说与王爷听。学了那个,有一节好处是明晃晃的:不会像方雄那样被和尚道士胡诌几句就上当。”

蜀王遂有了兴致,身子略略前倾。贾琮乃数理化生一样样说与他听。从计算粮草军械、西洋火.炮开炮角度,到街头行骗小把戏、遇上天灾如何赈灾。“其实这些东西古人都研究过,只是少有编到一起的,也少有正经人家的子弟去学。人总是知道得越多越不容易被骗。”

蜀王笑道:“若是人人都知道了,耍把戏卖艺的岂不是没了生计?”

贾琮道:“数百年只用一套骗术,太无聊了。让他们改进一下也好。”

蜀王道:“只是少年人在一处,难免分帮结派。若是早早结怨呢?”

贾琮道:“少年人能有多少恩怨?鸡毛蒜皮罢了。纵然打过架,长大后再回想还是美好的。”

蜀王瞧了他一眼:“你才多大?一副老人家的调子。”

贾琮道:“我虽不大,我老子与那些亲兵叔叔早年也是打过架的。对了,王子腾叔父的孙子如今在念寻常的小学,只是家中也有先生罢了。”

“哦?王子腾是何意?”

“让王家大侄子知道些人情世故。”贾琮道,“王家富庶,王家婶娘又是个惯孩子的。”当真是个纯纨绔。”

蜀王道:“他家还罢了,孤的孩子念不得寻常学堂,恐怕出乱子。”

贾琮轻声道:“难道不送去寻常学堂就无事么?王爷,能者为尊。既生在天家,没有野心还罢了;若有野心,夺嫡也是免不了的。除非……”

蜀王举目瞧着他。

“除非王爷的地盘足够大,可以每位分一块。”贾琮笑眯眯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蜀王又想了半日,道:“这会子还早,不用盘算得那么远。”贾琮拱了拱手。

贾琮惯常将一件事扯得老远,蜀王因那地道之事又有几分迷信他,乃回去召集人手商议了。贾琮安排完了学校之事,骑马回客栈去。

客栈离蜀王府近的很,眼看拐个弯子就到了,耳边忽然一阵风声并叮当声。他尚不知出了何事,陈瑞锦已经落在他马前,地上躺着一支箭。贾琮赶忙跳下马来弯腰施礼:“女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允晚生以身相许。”

陈瑞锦嘴角含笑,懒得搭理,微微抬头看向路边的墙头。只见一个少年骨碌的从上头跳下,背后背着弓箭,挑衅一般瞧着贾琮。贾琮赶忙躲去陈瑞锦身后。那少年鄙然:“名满天下的贾先生竟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孬种!”

贾琮道:“术业有专攻。你显见是个会武的,难道我一介书生跟你比武么?我得是多傻?有本事咱们比作诗!”陈瑞锦含笑瞥了他一眼,贾琮挤了挤眼。

那少年抱着胳膊瞧了瞧他二人:“比就比!只是自然也不是我比,是我兄长比。”

贾琮道:“那就不比了。我说比作诗不过是因为你想跟我比武、为求公平罢了。我最懒得跟人比的。”

那少爷又鄙视了他一眼:“果然是个孬种。”

贾琮奇道:“你家大人只教了你激将法这一招么?没说过一招不成换一招么?”

少年道:“不是激将法,我是当真瞧不上你。”

“哦,谢谢啊!”贾琮拱手道,“既然你瞧不上我,可以让开路了吧?我今儿累了一日,想回客栈歇着。”

那少年有些急了:“喂!我有话问你!”

贾琮道:“你长得不可爱,我不想回答你。”乃翻身上马。

少年拦在他马前,让陈瑞锦轻轻按住肩膀,甩手丢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路口。贾琮拍手:“好身手!”

两个大人立时跑出来扶起了少年。贾琮只做没看见,拍马便走。前头果然有了个大些的少年迎面而来,拱手道:“舍弟年幼顽劣,还望贾先生海涵。”

贾琮嘴角一扯:“我若不海涵呢?”

那大少年苦笑道:“那只能给先生赔罪了。”

“阁下没想过,他若一箭射死了我呢?”

“贾先生本是天人下界,必平安无恙。”

贾琮呵呵了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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