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云跟着刘燕子出来，一直进了刘燕子的办公室。刘燕子看尚天云进来，也没说话，给尚天云倒了杯水，便呆呆地琢磨心事。
“想啥呢？——金达民的事吗？”尚天云直接说了出来。
对刘燕子这种人，尚天云很清楚，直来直去最好。越是藏着掖着的反倒让她排斥。这是很多干商业女孩儿们的共性。
都说干商业的女人开放，这种开放指的主要是说话直接了当，性格开朗。
而且女人做起事来，多数时候比男人更专注。她们不像男人毛病多，承受的诱惑多，心思一不留神便七拐八岔的。她们要做一件事，就是一杆子插到底，不拐弯，不保留，等事情做出个结果来才罢休。
科汇集团有很多单位都是女将主事。执行力强，效率高。刘燕子身上便有这些突出的特点。
听到尚天云问自己，刘燕子露出懊恼神色：“这个金达民真的太过分。——明显是公报私仇嘛——你说，我用不用去问问他？”
“不用！”尚天云一口否定，“——没必要。即使你见了他，他现在会听你的吗？——如果他尊重你的意见，又何必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刘燕子思索着，觉得尚天云的话有道理。“可是就这么让他折腾下去？我们能经得起吗？——时间长了，鹰天食品城哪儿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做生意？”
“不好的影响会有。”尚天云也很无奈，“但现在只能走着说着。到了这种地步，没有谁会随便表态。我们基本是被动的，先把现状维持好再说。”
尚天云的话反倒启示了刘燕子，她突然露出些热烈的神色：“如果，我去见见金与善，会有用吗？”
尚天云一愣，“你和他能说上话？——可以试试看。”
刘燕子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说：“抛开金达民，我们家和金家还是邻居关系。前几年，我去过他们家多次，都认识的。——不过，金与善好像并不看好我，他跟我父亲说过，我的性格太野。我也不太喜欢见他，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尚天云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嘎然冷却熄灭。“那你见他，估计作用也不大……”
“可我更不愿意见金达民。”刘燕子斩钉截铁，“还是试试吧。”
刘燕子说着拿起办公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刘燕子说：“我是金市长老家的人。想见见他。”又报了名字。不过多久传来回话，“下午2：30前，到金市长办公室……”
下午2：30，刘青年和朱方晓直接到了经管委。何主任不在，金达民正坐在何主任办公桌后。
这几天除了原有的两个女干部，调查组又派了三个男的去鹰天食品城，每天呆在财务部。蔡大姐始终热情招待，双方关系处的挺好。但金达民一直没过去，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刘青年稳了稳情绪，还是主动向金达民伸出手去。
金达民却眯着眼，胖乎乎的脸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嘲笑，并未接受刘青年伸过来的手。
“你们……找我吗？”
朱方晓以为金达民不认识刘青年，赶紧上前说，“金副组长，这是鹰天食品城刘总。”
金达民撇了眼朱方晓，漫不经心地道，“那又怎样？——我查的就是鹰天！”说完直起身来，抱着双臂，舒服地仰靠在凳子上，脸上带着一抹冷笑斜视着刘青年。
刘青年干脆走到办公桌旁，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金副组长，调查两个多星期了。结果怎样？”
“结果怎样你心里没数吗？”金达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刘青年沉默下来，直直地看着金达民……又开口说：“金科长，鹰天食品城的问题可以随后再说。我想知道：王干呢？——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回去？”
“哦！”金达民恍然大悟一般，又不慌不忙地喝口水。
“不让他回去肯定有原因。没啥事当然让他回去了！”说完，又喝了一口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刘青年。
“金副组长，我是鹰天食品城的代理律师。”朱方晓开口了，“王干副总的事，应该有个交代吧。——从法律上说，早过了传唤时间。如果是拘留，是否得有个明确的原因吧？”
“你们还知道法律？”金达民放下杯子，直起腰来，“鹰天食品城非法吸收公众资金，数额巨大，这算什么？低息吸收，高息放贷，这又算什么？”
“你有证据吗？”刘青年冷冷地问。
“有市民举报，有存款收据，有资金记录……这些算证据吗？——用不用我把这些东西拿给你？”
“我说的是违法的证据。”刘青年毫不示弱，声音提高了些，“比如你说我们违法吸收公众资金。这个法是哪一条，或者吸收多少算违法？
你说我高息放贷，又有什么凭据，贷款放给了谁？”
金达民：“这么大的数额，还牵扯数万人……这还不是违法吗？谁批准你们的？这么大一笔款，你说全部用于经营了，谁会相信呢？”
“我想知道——”刘青年思考了下，“融资的事需要哪个部门批准，多大的数额才算不违法？”
“除了银行，所有的融资都是违法！——还用得上谁批准吗？——别的企业虽然有，但人家是职工内部融资，哪儿像你们这么大规模的？”
“不对！”刘青年立刻反应过来，“按你所说，规模大才算违法。究竟多少才算规模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