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统带的神策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尚东赞的本意,乃是等到善无畏与李旭之间的战局出现变化,便全军围上,将这三百余骑兵彻底剿灭干净。

李旭若是败亡,这三百人不过是嘴边的肥肉,张张嘴就能吃进肚里。

皇帝若是能够击败善无畏,也能利用这三百多名虞国骑士给他当累赘,若是这三百人死个干净,没了记挂的虞国天子只怕是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行船走马三分险,更何况是战阵之上的搏杀?吐蕃大相当然是要多个心眼才是。

李旭却不知道善无畏的这一路武功路数,乃是天竺高手龙树所创的释教妙招“不空如来藏”,这路招法与道门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数之用四十九。”颇有相似之处。

这套武功路数,不拘泥于任何一种招法形式,但凡刀剑枪斧、拳掌爪指尽可化用。

其奥妙正在取“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之意,招法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当年释圣百丈怀海曾在那烂陀寺见过此招之后,称之为“直指涅槃之无上妙法”。

譬如现在便是掌在,肉不在,劲在,型不在。

肉眼与波动所能确定的位置上,并没有善无畏的肉掌可给李旭的大斧和铁鞭去反击,然而李旭却能在善无畏肉掌击中自己的时候发动反击,以赤地真气反伤善无畏,这其实是善无畏修行未到的缘故。

龙树的“不空如来藏”乃是直指佛门无上境界的根本法门,抬手以“缘起性空,一切皆空”入手,渐次第至“相续而生,终究不空”之处,最终化成“似空非空,非空非有”之妙处。

若是善无畏将“不空如来藏”修行至大成,就不会在肉掌击中李旭的片刻将掌终究落在实处,李旭那时便是想以赤地真气反击都不可能。

善无畏运掌如飞,心中颇为发愁,他其实现在已经势成骑虎,虽然看似打得虞国天子毫无还手之力,其实一直暗暗受着那霸道的赤地真气侵蚀。这绯红真气性质特殊,霸道刚烈到了极点。

若是数量不多,其实以善无畏之能也可以导引压制,不过虞国天子周身真气近乎无穷无尽,每一次击中不仅难以破去他的护身罡气,还会引来那霸道真气的反噬。

招法交错,善无畏这边越打越苦,李旭那里却是越来越笃定。

虽然视力和感应到善无畏的身体却无法击中这件事,李旭并不放在心上,且不说宫中的万化枢机与蒋侯庙里的那枚武大郎内丹,就是那罗延不也见过连云寨的二当家太公冲身上毫无波动么?

视觉和感应本来便有其极限,捕捉不到也不算的什么大事,自己又不是只有手里的大斧铁鞭能够伤人?

现在已经料定善无畏这厮的攻势无法破去自己的硬功罡气,李旭索性将目标放在了吐蕃军队的大队之上。

皇帝一个起落便向前冲进了吐蕃军队的阵线之中,大斧铁鞭上下翻舞,手下更无一合之敌,至于什么反击来的大棒长枪,更是毫无二话尽数吃下,反正也破不了这护身的罡气。

李旭一个人便冲出来一条血胡同,周边尽是吐蕃军士的断肢残臂,破损军器。

皇帝直冲着尚东赞的将旗所在一股脑的冲过去。刘无当领着下马的神策军军士列着紧密的队形顺着皇帝制造的缺口往前冲去。

前面有皇帝左突右挡,神策军们砍几个伤兵,挡个把死士还是不在话下。

虞军便这么直直的冲着尚东赞的将旗奔了过去。

善无畏也是毫无办法,毕竟第一次交手他便知道,若是以蛮力硬拼,自己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对手,磨了这么半天,也确实破不去皇帝的防御,如此一来自己的在战场上的作用确实鸡肋。

“这哪里是个皇帝,分明就是个野猪。”

战局突变,尚东赞也没了主意,他生平戎马三十载,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敌人。好像是铜打铁铸的一头野猪,就是这么一路的莽,你还偏生那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父亲,快走,快走。”好儿子金刚奴一脚踹翻了吐蕃大相的将旗,拉住还在发呆的父亲:“汉儿有句俗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实在是制不得这个魔头,还是等赞普帐下的上师们聚齐再说,战场上的都是咱家的元气所在,保留得一分就是一分啊。”

“放屁,他杀咱们的部下,咱们就杀他背后的那些鸟人,哪有跑路认输的道理?”

尚东赞一个耳刮子过去将儿子的腮帮子打肿了半边,这畜生踹倒了将旗,等于默认了战败,放弃了指挥,只剩下个全线溃败的局面。

“大相,虞国皇帝富有四海,死个百八十人他不心疼,咱们的部下都是您的同胞膏血,没了这些孩儿,赞普那里又要逼迫得更紧了。”便宜儿子菩提流支直接抱住了尚东赞的大腿:“咱们可死不起人啊。”

话到这里,尚东赞也便只好认下了这个局面,也是自己私心作祟,且让这野猪嚣张一时,等金刚智、不空两位大师到了再作打算也不迟。

更何况哪里能由得自己一家死人,天塌下来有赞普去顶。

朗达玛不是号称蛮牛吗?就让这蛮牛来会一会这野猪。

想到这里,尚东赞也算是解开了心结,他的精锐骑兵本来便在后队,发了一声喊,全军立时作鸟兽散,三千精骑调转方向,直奔武功县城而去,留下腿脚慢的步卒去给野猪去啃。

尚东赞铁骑一去,吐蕃军的阵线立时便从原来的瓦解改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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