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建明是个军人,但是在做军人之前,他也是个农家小伙子,从七八岁跟着父亲在田间劳作,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一点一点在土里面刨食吃,一年下来,大部分的粮食叫了税费和租子,自己家能省下的很少。
因此,他最有感触的就是辛苦一年下来连饭都吃不饱的困境了。那时候总是在想,要是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好了,可是光景却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实在吃不饱饭的他才不得已去了军中当兵。
原本想着到了军队里能吃饱饭就好,谁知道,却亲眼目睹了丧心病狂的官兵杀良冒功,为此沦落成土匪,还差点儿被饿死在狼儿山上。
这么长时间,他也就是跟着小姐这段时间才算吃饱了饭,甚至每天白米白面的吃着。
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也让这些可怜的佃农们吃上饱饭。
不过,随即她留想到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其实只是奢求,小姐再怎么能干,也没办法管这么多人吃喝,毕竟小姐要这个庄子是要赚钱的,并不是为了养活这些人。
就这样的庄子,一年的产出就算小姐一点都不要,这些人也未必就能过上好日子。
实际上,褚建明一直都以为其他地方的人都能吃饱饭,却不知道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在辛辛苦苦一年之后,交过了各种税费租子之后,能吃饱的人家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合着野菜过日子,这天下的农人,日子好过的没多少。
姜耘昭却想的是,以前的时候,她吃不饱饭,还能在山上挖野菜吃,但是在这个贫瘠的山上,连野菜也没有多少吧?
姜耘昭看看褚建明带着期盼的眼神没有再吭声,而是打发了从琳和从玢两个带了一点从澜城带过来的点心去了隔壁两家看看情况。
褚建明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只可惜的是,他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随从,姜耘昭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要怎么安置褚建明了。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说不准那一天善心大发就会给自己制造麻烦。姜耘昭想着,要不然还是通过李燚,将他重新弄回军队中去,但是又担心他这样的性格在军队里也活不长。
或许自己该找个时间好好的跟他说一说,这样的性格虽然不能说坏,但是也绝对不算好。
不过,暂时肯定不是合适的机会,姜耘昭甩甩头,也就不多想了,她自己则开始准备擦拭屋里的家具。
许是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屋里的箱笼柜子上面都有厚厚的一层土。
姜耘昭也是在庄子上生活惯了的人,对于庄户人家的生活很适应,因此,只一眼就看到了墙角上的水井,那水井上头还摆着一只水桶。
她很快就走到了水窖跟前,然后将水桶丢下去打算打水上。
让姜耘昭没想到的是,水桶扔下去却好像直接落到了井底的感觉,她将水桶提上来,却只见桶身干燥的很,很显然,井里没有水。
褚建明原本还在清理一些杂物,因瞧见了,马上就跑过来。他低头看看,然后才抬头岁姜耘昭说道:“小姐,没水了,早就干了。这里咱们短时间之内怕是住不成。”
“为什么?”姜耘昭看看褚建明问道?就算水井里没水,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离开吧?
“小姐,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要是别的问题都好说,咱们可以从澜城送过来,可是没水就麻烦了,要是咱们这些人都留下来,一天下来就要用不少水,总不能找几个人专门从澜城给咱们送水吧?”褚建明无奈的说。
这院子的主人大概有很久都没有在庄子上居住了,这庄子上才会要什么缺什么,像现在连水窖都是干枯的。
之前来看的时候,也是他们疏忽了,才会出这样的问题,若是早发现了,应当早早解决才对,只盼着小姐不要生气才好。
“水井里怎么会没水?实在不成,咱们找人另外挖一口水井不就成了?”姜耘昭确实是个执着的人,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头。
以前也听人说过,水井有时候会干枯,可是重新寻个地方挖水井,也不算太麻烦的事,若是找到会挖井的人,有两三天的时间也就收拾好了,为这个离开,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侯勇看着褚建明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便笑着凑上前来对姜耘昭解释说道:“小姐,这不是水井,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挖出水井,就算是挖上十来丈都没有一点水。您现在看到的这个叫做水窖,只有天上下雨的时候,才能往里面灌水。但现在这样的天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下雨。所以,咱们没办法住在这里。”
姜耘昭想起之前去讨水喝时候的情况,恍然大悟的说道:“你说的是呢,我怎么忘了。”
她心里有些黯然,这么辛苦的跑了一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来了,难不成就要这样回去吗?若是就这样回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但是不回去,还能怎么样?
就像是褚建明说的,别的问题都好解决,要是没有粮食,随便带过来些,那就能过上一段时间,但是水每天都要用许多,要是靠送,也实在麻烦了些。
若是用那样的法子留在村子里,她还不如早些回到澜城去。
“罢了,等从琳她们回来了,我们商量一下明天一早上就回去吧,你们说的对,这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住人。”
姜耘昭虽然是个执着的人,但是不盲目执着,在该改变的时候,她会当机立断的改变。因此不过片刻之后,姜耘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