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几位开路的宪兵,得知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飞,一个个顿时脸色大变。他们都是新任宪兵司令的心腹,自然知道白飞身为前宪兵司令的事实,而此时白飞摆明了不让路,分明是想来找事情的啊。
当先年长的那位士兵见其他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对白飞道:“这个,白司令…哦不,白将军,这个…你看…这个…”
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白飞无语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听说你们的罗司令要来,我正好想见见他,索性就在这等了。”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不是吃人的老虎。”
一句话引得周围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人群中先前那名杨森的手下四川汉子边笑边道:“这些个罗司令的部下,刚才驱赶咱们的时候凶神恶煞,现在在白将军这尊真佛面前,一个个怎么都变成鹌鹑喽…”
周围人又是大笑,开始七嘴八舌地讽刺嘲笑,将那几名开路的宪兵羞得满脸通红。
正闹哄哄间,突然听得一声冷哼传来,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有几辆小汽车和两辆大卡车开到了众人跟前,五六名军官和数十名荷枪实弹地宪兵从车上走了下来,四周正在调笑谩骂的各部残兵立刻像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变得寂静无声,就连杨森手下那名一向大胆的四川汉子,也缩进人群中不见了。
白飞知道正主来了,他咳嗽一声,朝前望去。
只见从车上下来的那几军官中,一名年纪在三十许间的男子走在前面,其余众人如众星拱月般伴其左右。他少将军衔,身材适中,身披大氅,手戴白手套,看起来仪态不凡,气派十足,只是眼神中稍显无物,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先前那几名开路的宪兵见到这名少将军官,立刻躬身跑到他跟前,敬军礼后,正要说话,却被那军官用白手套轻轻一挥给打了。
打了那几名士兵,他便将目光投到不远处的白飞身上,随即便缓步走了过来,其手下众人也跟着拥了过来。
等走到距离白飞约1o米远近的地方,那少将军官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想必眼前这位就是名满华夏的宪兵直属团团长,白震宇白将军吧。作下自我介绍,鄙人姓熊,名剑飞,现在忝为第九战区宪兵司令,久闻白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见面胜似闻名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的近了,熊剑飞连手套也不摘,就伸出手想同白飞握手。
白飞眉头微皱,略一迟疑,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装模作样地同他握手并寒暄了几句。
握完手,熊剑飞把手收回去,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飞一眼,突然道:“看样子白将军年纪应该没我大,若是不介意,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白飞心中冷笑,兄弟相称?那岂不是我要称呼你一声大哥?
他正要说话,却见熊剑飞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说道:“哦对了白兄弟,我上任之初,听说这第九战区宪兵司令一职,原来是属于你的,只是上面突然委派我担此司职接替你,兄弟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接了这差事。之前你身在前线,难得见面。所以我这自上任后一直没有同你进行交接。刚好现在咱俩遇到了,顺便就把这手续给办了吧…”
说着,熊剑飞一挥手,他身旁一名随参人员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上来。
熊剑飞笑呵呵地道:“白兄弟,这是兄弟的委任状,你看看…”
白飞皱眉接过那份文件,见其果然是中央军政部门颁的委任令,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即:“委任熊剑飞为新任第九战区宪兵司令官,接替原第九战区宪兵司令白飞,于战区内行巡查、督导战事之责。”再往下,就是签章画押,不但有中央军政部的大印,还有蒋中正的签名。
最令人耐人寻味的是,这封委任状的签日期,正是前几天白飞在吴城一带同日军对峙的时候。只是不知为何,无论是军政部还是蒋介石侍从室,始终没有通过任何形式传递命令给白飞。
看到这封货真价实的委任令,白飞一时间思潮纷乱,心沉如水。倒不是他迷恋权势,舍不得这个司令职务,而是这件事可以反映出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他被边缘化了,就连被免职,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看来蒋介石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看法,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但这种明摆着的事情绝对不会错。
白飞神情复杂,沉默不语,熊剑飞在旁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是因为被免职而伤心。熊剑飞心中暗爽,便想再奚落他几句,于是哈哈一笑道:“委座功奖过罚也是治下的手段,白兄弟且不可因此对上面产生不满啊,而且此次你督导不力,致使修河防线崩溃,如今又丢失吴城,如此大过,也只是降职略惩,可见委座对你还是恩宠有加啊…”
白飞听的大怒,正要作,站在一旁的李虎等人却早就忍耐不住了。
李虎怒目骂道:“你少在这里放狗屁,修河防线是怎么崩溃的,你要不知道原因,就去好好查一查,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消灭了一万多日军,你们他妈在后方都干了什么?现在反倒污蔑起我们来了。我警告你,别说你现在是什么狗屁宪兵司令,也别说你叔叔是江西省主席,再乱扣屎盆子,老子这枪可不认人。”
说着,李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