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王彦见吴尊周主动请命,遂即笑道:“吴大人将何以说之?”
吴尊周作揖道:“只需国公应允三事,必然说金督镇来降!”
“大可言之!”
吴尊周遂即从袖中伸出三根手指,成竹在胸道:“其一,朝廷须平级录用,以安其心,其二国公当保其财物不受侵夺,以保其利,其三,朝廷当封以侯爵,以结其心。有此三点,金督镇必感激涕零,来投效大明~”
吴尊周毕竟是金声恒的心腹,言语之间,都在为金声恒谋取利益。
如果是在入赣之出,金声恒以这样的条件投降,那一点也不为过,但现在王彦几乎必胜,这样的条件,就太过优厚了。
一时间,王彦拿不定主意,遂即看向王夫之道:“兄长以为可乎?”
王夫之笑道:“金督镇原是左昆山麾下部将,惜日黄阁部入援金声、江天一时,就曾三次至书,言金将军若举赣而降,则通侯之赏立至也!今士衡欲为天子定天下,何惜一官一爵耶?”
王彦闻语,欣然允之,“吴大人的三个条件,本督都会尽力去办,不过金提督必须率先在清营发乱,本督随后才会支援。”
吴尊周闻语大喜,但他也意识到了他要的条件实在太过优厚,于是行礼道:“下官定然劝说,金督镇将勒克德浑的人头奉上,此外下官还会劝说,令金督镇为国公助饷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王彦心里一惊,有些后悔,看来金声恒在江西真是捞足了好处,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自然不能反悔,于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吴大人进晚便进一趟清营,说服金声恒来投。”
是夜,吴尊周乔装一番,便手持王彦所写的书信,摸向清军大营,半到却被巡夜的清兵抓住。
吴尊周是金声恒的幕府书记,在江西地位很高,绿营之中也有很多人脉。
这时他被围住,却也并不慌张,眼下的局势几乎一目了然,绿营兵与八旗不同,他们只是当兵吃粮,却没有必要为清廷效死。
那巡夜的百户,拿住吴尊周,便问他身份和来意,吴尊周没有隐瞒,直接回道:“我乃吴尊周,你们可速报金提督,今后必得重赏~”
把总闻语脸色一沉,他虽然不知道吴尊周是谁,但他并不傻,心里约为一想,就已经明白了眼前之人的来意。
此时几名围住吴尊周的清兵,见把总不说话,却急满说道:“头儿,你可不能犯糊涂,胡有升是汉八旗,他不管我们死活,你可得为我们谋条生路~”
“现在整个赣地都被明军占领,我们必败无疑,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吴尊周听了几名清兵的话语,心里也放下心来,那把总微微皱眉道:“金提督现在被贝勒爷派八旗监视,就算想见也不容易~”
“把总何不去问问徐参将?”
当下那把总便找来一身清兵衣甲,让吴尊周换上,然后便带他直接进入营中。
徐启仁见了吴尊周,顿时大惊,他原本归金声恒节制,后来被勒克德浑划到胡有升麾下,所以自然认识五尊周。
勒克德浑背水建寨,摆出背水一战的架势,希望能够出现奇迹,但营内清将大都却不会相信什么奇迹,徐启仁也正在另谋出路,只是苦于没有门道,现在自然全力帮助吴尊周。
当下徐启仁便让吴尊周扮做他的亲兵,然后来到金声恒的帐外,两名八旗兵立马将他拦住,徐启仁立马脸色不快道:“金提督今日受了军棍,伤势还未处理,本将带了点金疮药过来,你们也要阻拦吗?”
两名八旗见此,微微犹豫,还是将手中长枪拿开,徐启仁遂即带着捧着药箱的吴尊周进入帐中。
十军棍对于金声恒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并未躺下,而是批着一见单衣,负手立于帐内。
这时徐启仁与吴尊周进来,他微微一惊,目光先落到徐启仁脸上,随后才注意到吴尊周,顿时露出喜色。
帐外有八旗兵把守,三人不敢声张,一边故意寒暄,询问伤情,一边将王彦书信,交给金声恒。
金声恒看完,立马大喜,但他却又难处,于是走在桌案前,用手指湛了水写道:“我虽愿降,但帐外有百名八旗把守,无从联络部众,奈何?”
金声恒被勒克德浑打压的那么惨,早就想反了,但苦于力量被削弱,又没有与明军联络,所以一直隐忍。
现在王彦开出这样的条件,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徐启仁见此,遂即写道:“明日勒克德浑列阵求战,我可带本部人马,乘机发乱,斩杀帐外八旗,到时候督镇在登高一呼,则大事可成也!”
“善!”
三人商议既定,怕八旗兵起疑,徐启仁随于吴尊周出了大帐,然后又唤来巡夜的把总送吴尊周离开。
清营之外,吴尊周问了把总姓名,声言今后必有重赏,巡哨的清兵顿时大喜,目送他返回明军大营。
王彦得了禀报,知道金声恒答应反正,遂即吩咐诸将,明日五更造饭,准备一举歼灭勒克德浑。
次日清晨,明清两方的大营之内,都是一阵忙碌,士卒们吃过早饭之后,便出营列阵,而明军因为吃的比较早,所以率先列好了阵型。
这时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向两军对阵的战场,王彦留五千人马守营,将三万人马摆在大地上,他的两员大将戴之藩和刘芳亮率两万人为中军,而袁宗第、王士琇则各领五千骑兵为左右两翼。
三万军队在旷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