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方面,孙可望不是很懂,但是也能看出长久下去金国会吃大亏。
除了钱币之外,孙可望更加担心的是明朝占据四川后,与乌斯藏和青海地区的贸易,会影响到他经营河西,不过他的担心其实有些多于,虽说明朝的货物和物资,比金国更加具有竞争力,可是明朝货物入蜀并不容易,而就算入蜀了还要翻越横断山脉,才能进入藏区,运输困难大大提高了成本,使得何腾蛟在四川、云南开设的边市,短期内还是无法影响到河西。
孙可望本来决定回到王府,找人商议,看是不是该给豪格写个折子,一声马匹的嘶鸣,却使得他停下了步子,身旁的张胜也将目光投向了骡马行的木栅栏内。
作为久经杀场之人,孙可望虽然不是特别能战之人,但是也能通过马匹的嘶鸣,判断马匹的好坏。
将领们所爱之物,一是宝甲,二是宝马,这两样都是能在战场上保护将领性命的东西,而相对于汉家将领来说,宝甲易得,宝马却比较难求,孙可望也喜爱好马,他听了嘶鸣声,雄壮有力,就知道一定是一匹不错的健马。
这次孙可望能为金国效力,他得感谢吴三桂收留了他,可是他逃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宝物,一直没有对吴三桂表示感谢,孙可望听了战马的嘶鸣声,便起了买匹好马送给吴三桂的心思。
游牧民族能卖给中原的物资不多,除了毛皮,就剩下牛羊、马匹。西市虽然也是市,但是商品却远远没东市多,基本就分三块地,一个是骡马行,专门卖骡子、马匹,一个是牲畜行,专门卖牛羊,另一块就是毛皮交易的场所。
西市同东市相比,就简陋了许多,没有店铺,都是栅栏一围,里面插着木桩,拴住牲畜吃草。
骡马行是官府所开,那些从蒙古或者藏区,以及河西的部落赶来的人,都可以赶着马匹和牲畜到这里来卖,只需花点银子,就能在骡马行里租用一个栅栏,卖出后再给官府纳一笔税银即可。
这么简单的栅栏,加上钉在地上的套马桩,每个月的收入就有一万两,比一个府纳的赋税还要多。
一般来说,金国边市严厉禁止向蒙古和藏区,输送铁器,防止蒙古人将铁器打成兵器,变得强大,而蒙古和藏区也不傻,自然也不会拿好马来与金国交换,因为金国有了好马,打他们就太容易了。
西市开了大半年,来交易的一般都是些普通的马匹,甚至是劣马,从未出现过什么好马。
孙可望听了马匹的叫声,心中一喜,他忙向骡马行内张望,却一时不知道在哪里。
“大王!在那里!”张胜作为战将,对马匹比较敏感,他张望了一下,发现一队穿着毛皮,带着毡帽的蒙古人,正拉着二十多匹健马进入栅栏。
几乎就在同时,其中一匹健马又嘶鸣了一下,孙可望见此忙走过去,隔着老远便喊道:“这些马匹我全要,你们不用往里面牵了!”
正要将马匹牵入栅栏的十名蒙古人,忽然听到呼喊,身体微微一滞,顿了一下才转过身来,然后警惕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孙可望。
孙可望见几名蒙古人呆滞的站着,脸上还有紧张之色,内心有点诧异,以为是这群蒙古人听不懂汉话,于是吩咐张胜去喊个通译。
河西走廊民族成分复杂,孙可望为了方便交易,特地聘请了不少会各族语言的人来做为通译,使得不同民族的商队能够在瓜州交易。
他吩咐了一句,张胜忙要道:“不好意思,这些马匹我们不卖?”
孙可望听他们能说汉话,微微一愣,而听他们说话,心中就更加奇怪了,不卖,将马匹牵到骡马行来做什么,而且还租了个栅栏。
“不卖?”孙可望脸色一沉。
先前说话的蒙古人正要解释,另一个看着像头目的却将他拨开,走到前面,然后说道:“实在对不起,这些马匹都被人定下了,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瓜州的税制还不完善,商人想要偷税是很容易的,这些个马匹如果被人定下,直接送上门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进骡马行,既要付场地费,交易完成还得再交易一次税,这多不划算。
就算买家没到,也说不过去,蒙古人又不像中原人,在野外过个几天完全不是问题。
孙可望看了一下,他们一共有二十匹健马,都是好马,其中一匹通体黑色,特别神骏,怕是要卖千两以上,他们进入这骡马行来交易,税钱就得百两以上,他不信蒙古人这么朴实,这么不会算账。
孙可望看了看二十多匹健马和十名蒙古人,忽然微微一笑,故作惋惜之色,“既然已有买家,那我就不强求了!”
说着,他一挥手,“走!去别处看看!”
说完孙可望便直接出了骡马行,可他刚走出来,便又停下步子,扭头对张胜说道:“去,立刻到军营调兵,将这一行人拿下,问问他们的来路!”
张胜也看出了这群蒙古人有问题,于是忙抱拳领命,“末将这就去办!”
孙可望递给他一块符,张胜便立刻急步离去,待他一走,几名侍卫立刻围到了孙可望身边。孙可望随即吩咐道:“本王要回府中,你们在这里看着,一个都不要放走。”
等他离开了不多久,张胜便领着三百士卒赶来了骡马行,他刚到门口,正好遇见那十名蒙古人,牵着马匹又要走,却被孙可望留下的侍卫以买马为由,拦在了马市门口。
瓜州这样的大市场,城中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