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开口说了话,我便愣住了,仔细端详了一会他之后便向他问起了他的来历以及他为什么会呼喊救命。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一旁的树林里找了一块地坐了下来,然后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我心有余悸,担心会是什么陷阱,所以下意识的有所警觉,每一步都走得很是小心。
“我…”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煮沸水般的嘶哑声。
“你想说什么?”我不安的问到,他抬起头来,脸上全是坑坑洼洼又青又紫,只得眼白显得那么明显,他瞪得我有些慌,我索性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以为他回来了…”他也许也意识到自己的相貌会吓到我,所以他便转过身去,见他并无恶意,我便问道:“你认不认识老黑婆?她临终前写了一个龙头山,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他顿了顿说道:“她…死了?”,我点了点头,见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现在的天已经暗下来了,下山不安全,今晚就跟我去我那里住吧。”我警惕的看着他,我哪儿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哪儿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哪里去;见我沉默不语,他一瘸一拐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这么晚你下山无非就是找死,山里湿气重,下山的路上全是泥泞和杂草,稍不留神就掉下去了,如果说你想待在这里也无妨,这山里全是乱葬岗和尸人,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大活人,你想死得更惨的话,可以选择留下来,要不是看在老阿娘的面子上,我可没好心收留你!”
见他说得一本正经,我随之也心生惧怕,索性跟着他,至少他一个活人还好对付,于是我便紧跟在他后面。
这片苗疆的禁地阴森恐怖,瘴气弥漫在一棵棵似人形的树林间,抬头望去只有黑压压像鬼爪一般的树枝罩在头上,周围又异常的安静,甚至听不到虫鸣,只有乌鸦“呱呱”地发出哀怨的嚎叫,以及那阴风袭来回荡在耳边的呼啸声。
“你说…尸人?”我想从他口中得知关于这座山头的故事,他并没有理我,而是冷冷地说道:“不想死就走快点!”听到这句话我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双眼随时环视着四周。
走进林荫中、那阴森恐怖的气氛更加浓烈,我就开始有些不安,双脚如同被一双双鬼手抓住,我的步伐慢了下来,内心的恐惧使我开始抱紧怀里装金蚕蛊的瓮坛,然而那个人却泰然自若地走着。眼看天快黑了,视线越来越模糊,今晚没有月亮,我只得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方的路,内心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安,甚至害怕前面那个人猛的转过身向我扑来,他扭曲的脸、腐烂的皮肤、以及那双快要爆出来的眼睛…我不敢再多想,只是手中已经捏好了阿黑的铜铃。
再继续向森林里走了许久,视野开阔起来,零零散散的几棵树上牵着红绳和符咒,地上插着黄色的旗子,不远处有一栋茅草屋,那人便径直走去,我心生不安地也跟着走了进去。天已经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嗒…嗒…嗒…”耳边发出了一阵阵响声,我抬手抹掉了额头上的朱砂,视野虽然灰蒙蒙一片,不过还好能看见、已经很好了,否则我会不安。见那人正蹲在地上、双手拿着手中的火石正在敲打着,不时碰撞出火花又随即消失,不知过了多久,那地上干枯的杂草才开始慢慢有了火星,然后红光渐渐笼罩整个屋子,屋子里有些杂乱,地上有动物的尸骨残骸,以及许多瓶瓶罐罐摆放在周围,除此之外便只有枯草铺成的床,上面不时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堆的空隙中穿梭。
我再看了看那个人,他正蹲在地上把干柴枯草往火堆里送,那火堆上架着一个铁锅,锅里盛着不少黏糊的液体,不一会儿那铁锅里的液体便沸腾了起来,他转身朝一口缸走去,揭开挡在缸上的盖子,他便从里面取出一条毒蛇,那毒蛇拼命反抗,还不时在他手臂上撕咬,那腐烂的皮肤开始流出了浓浓的液体,看得我有些反胃。不一会儿,那蛇开始翻白眼,然后痛苦地扭曲摆动着身体,随后便不再动弹。那人把蛇肠抽了出来,然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便丢进了锅里,他在地上拿了两根木棍便开始在锅中搅拌,那腥气直扑进我的鼻喉,我忍不住的作了一个干呕。
“吃点儿?”他转向我,并把他手中那双木棍递给我说道。
“不吃!”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回应道,虽然我知道很没有礼貌,甚至可能会让他心里不愉快,但是那绝对是有意识的回绝!见我拒绝,他便自己夹起一块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的蛇肉很享受地闻了闻。
我在原地坐立不安,于是开口对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他把那块蛇肉递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咀嚼着回答道,接着又说道:“说吧,老阿娘叫你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死得很惨,死的时候周身都是蛊虫,她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龙多山以及三岔路口,我去三岔路口找到了金蚕蛊,然后便来到了龙多山遇到了你。”
“金蚕蛊?金蚕蛊?哈哈哈…”他瞪大双眼仰天长笑,然后又突然安静地低下头发疯似的嘀咕着,紧接着又扔掉手中的木棍,紧盯着我怀里的瓮坛,而我则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退。
“快把它给我!快给我!”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手中的蛊瓮,而我则节节后退,见我退后,他便停下来、双手展开说到:“这金蚕蛊看样子让老阿娘给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