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等人走到院子门口,看到的画面让云琅怒火顿生,双目通红,双拳紧握,下唇咬出了血都不曾察觉。
整个院中的孩子有近百人,屋内还有几个小脑袋伸出来看着这群不速之客,除了站在墙上的那群孩子,其他人赤裸着身体,身上的骨骼清晰可见,比墙上的那群人更是瘦弱。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会落魄至此?为何无人管理?祖父难道不管吗?”云琅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伸长胳膊,抓住慕容远的衣襟就撞到了身边的土墙上,慕容远也不反抗,就这么被云琅抓着。
“说话啊,回答我。”云琅冲着慕容远怒吼,慕容扬在旁边拉架“云弟,冷静些,三哥,你快说啊。”
慕容远紧握着双拳,紧咬下唇,看着因愤怒而浑身颤抖的云琅,咬了咬牙。伸出双手就抓住云琅的衣襟,撞在了身前的大门上,声音颤抖地说:“你以为只有你心存仁善,你以为只有你心疼他们,我比你更心疼,没有人比大伯和祖父更清楚他们的遭遇,没有人比祖父更心疼他们,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好啊,我告诉你,他们都是我北军将士的后代,都是我北军将士的大好男儿,都是我大夏军旅的遗孤,也是我北军的未来成员,这些,包括里面的,全都是,北军之中的将士有半数都是这么来的,你知道吗?若非祖父和大伯,你根本见不到现在的他们,你知道吗?”慕容远眼泪不住的流,咬牙的响声清晰可闻,连抓住云琅衣襟的手都在颤抖。
风云卫连忙上前,想要保护云琅,就听到云琅一声怒吼:“滚回去,我兄弟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
慕容远放开云琅,指着墙上的孩子说:“看看他们,他们就是今年征军的新兵,现在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把粮食给他们,让他们吃饱肚子,来训练,以便能够以更好的状态进入军伍。他们手上的战刀都是他们父兄的遗物,他们身上的盔甲全都是祖父亲自送来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超过十四岁,祖父为了他们一次次的降低招兵的年龄,从十六,到十五,到十四,现在的十四虚岁,祖父还能怎么做。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到十三岁,因为十三岁就可以以十四虚岁参军,就可以吃饱肚子,就可以为弟妹拿到银饷,就可以让弟妹的日子好过一些,然后,然后就去战场之上把命丢下,为你的大好河山洒尽最后的一滴血,你知道吗?”慕容远说完泣不成声,只是转身拿起拳头狠狠的击打那个老旧的大门,那群孩子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就仿佛是谈论的不是他们一样,云琅知道,三哥说的是事实,他们怕是已经死心了吧。
“风云卫,所有人回营,命火头军来此地驻营,再搬些粮食过来。”云琅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让他看着这些孩子活活饿死,他做不到。
“不行,这是他们的命,我说过,谁也救不了他们,救他们,到了最后只能被他们活活拖死,慕容风云,你做不到的。”慕容远听到云琅的话,转身反驳,丝毫不理会流血的双拳。
“我能怎么办?让我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抱歉,我做不到。”云朗的声音低沉,低沉的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
“这位少爷说的不错,这是我们的命,谁也救不了我们。燕国公他老人家帮我们已经够多的了,这位少爷,您的情我们呈了,不必为我们操心了,我们的命就是这样,我们认了。”墙头上,那名领头的少年已经走到地面之上,看着云琅平静的说道的,说完向云琅恭敬一礼。
“你们认命了?我不认。”云琅走到他跟前,看着这个虚岁十四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心中一阵心痛,搂住他的脖子,两人额头相贴,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我就是天,你们的命,我来定。”
“云弟,别傻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吗?整个晋阳城内的遗孤不下两千人,加上晋阳城外的村庄,足足上万人,若是算上整个并州,两万都不止,你能救几个。”慕容远声音低迷,劝慰云琅。
“两万人,我都救。”云琅一字一顿,声音坚定的如同巨石落地。
“风云卫,每人回营搬一袋粮食过来,命火头军在此地搭灶,只做馒头和米粥,每个孩子,一个馒头,一碗米粥,不可给多,记住,多给了那不是救他们,是害了他们。”云琅走出门外向着风云卫命令道。“喏,但是公子,您的安全......”风云卫的首领连忙询问。
“少废话,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滚蛋。”云琅一脸的不耐。
“喏。”一人起身告退。
“慢着,回府里说一声,从我账上支些银子来,你们去买粮食,全都搬过来。”慕容扬在风云卫离开前吩咐了一句,眼中满是心疼,不知道是心疼这些孩子,还是心疼他的银子。
“云弟,你可知道,你这样会把自己拖垮的,你之前还在为银子而发愁,现在却将这银子如流水一般的撒出去,你所有的计划,都将搁置,你答应夫子的五年时间,你如何完成。”慕容远看着云琅,神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劝。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考虑不了那么许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云琅仰了下脑袋,玩着蔚蓝的天空,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老天爷啊,你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晋阳城的北门处一辆双马马车缓缓驶了进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人知道车里的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驾车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