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跟着侍书起的名字,寻书,言书,两人年纪小,如今不过十一二岁,探春选年纪小的,就是不想麻烦,到时候人出去了,自己还要再选一波,毕竟能像侍书一样陪着自己的,这辈子可能也只有她一个了。
之前探春腿伤在身,各府里下的帖子都没有去,来探望的人也大多挡在了门外,如今腿伤好了,自然要下个帖子请众人来王府玩一趟,才算得上是礼尚往来。
好容易请过了众人,出了十五,探春本该去周姨娘那里走一趟的,她顾忌自己的身份,是不肯上王府的门的,但是又一早答应了非烟,等自己好了,要过去看看她,探春便先去了她那里。
非烟一早派了人来接,之前探春还真的不知道柳晗云的家门,他家在城南,离的不算近,行了有一会儿才说到了柳府,探春下车的时候,非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探春抬头看了看,大门倒还显得气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想来柳家也不是平常人家,可惜之前竟从未听说过。
非烟身边站着的几人探春也是第一次见,非烟替探春引见了,但是神情却淡淡的,想来因着柳晗云的关系,非烟与柳家长房的关系并不算好。
好在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到屋里陪探春说了两句话,便找机会告辞了。
非烟要带探春看看院子,柳家虽非贵人,却是实在的富人,院子建的也很是精巧,只是探春却不明白,看过院子之后便问道:“你这里一切都好,回去与母妃说了,想必她也高兴,只一点不好,就是这院子离王府太远了些,你过去不方便,我过来也远的很,怎么没跟柳大人商量商量,在王府附近找做院子?”
非烟听了唯有苦笑,她难道不想搬出去吗,即使他们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敢对自己如何,但整日面对这些居心叵测的人,也实在非她所愿,她也知道柳晗云与大房关系不好,但是刚开始她提出要搬出去的时候被柳晗云不咸不淡地挡了,之后也提过两三次,也都没有了下文,她琢磨不透柳晗云是怎么想的,他也不会告诉自己,想起现在柳晗云顾忌长房的眼光,还会来屋里歇息,若是将来他们两个搬了出去,非烟想,他应该会毫无顾忌地每日都睡书房了吧,这样一想,不搬出去也好。
探春看她只是苦笑,却说不出所以然来,若是为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探春自然是不肯再问下去的,但非烟毕竟不仅是水彦寻的妹妹,也是自己相伴多年的姐妹,探春眼睁睁看着她从一个天真温柔的姑娘,变成现在动不动就苦笑的样子,替她心疼,由不得自己不问:“怎么了?可是那边有什么想法?”探春指了指大房所在的方向。
非烟苦笑:‘不是,嫂嫂别管了,总归路是我自己选的。’
探春拍了拍她的手:‘虽说当时也撂下狠话,但你若是真遇到难处,还真能不管你不成,不管是母妃还是你兄长,便是我们姐妹几年的情谊,怎么可能弃你不顾?你有什么委屈也别闷在心里,我们总会替你想办法的。’
非烟心中一酸,到最后真正关心自己的还是家人,只是现在与他们说这些,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何况,柳晗云也没有真的怎么着自己,没打没骂,给足了自己面子,平日里也算是体贴,任谁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有自己这个当事人,才能感觉得到那关心之中总带着疏离,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但是成亲这么多年,他与自己的距离,没有一点拉近,非烟有些无力,她刚开始以为是柳晗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的关系,以为自己对他好,两人总会越走越近的,但是现在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但是她还是笑着对探春说到:“嫂嫂疼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是告诉了嫂嫂,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嫂嫂就别挂念我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吃不了亏。”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他们每次见我,简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叫人害怕。”
探春有些心酸,长房怕她,却也无时无刻在想着怎么害她,她在这里过的实在不容易,只是如今的非烟懂事多了,她不愿叫自己插手,探春也只好由着她去:“若是哪天想离的王府近一些了,记得给我递消息,你整日在院子里,哪知道怎么找到好的院子。”探春叮嘱她。
非烟笑着点头,要留探春用饭,看样子,中午柳晗云并不会回来,探春便留下来陪她用了一顿饭,用过饭之后,非烟仍不舍得她走,她现在真正是被困在了院子里,屋里满满的都是人,那么多人,但是自己却那么孤独,只有柳晗云回来的那一刻,围在身边的孤独才能散去。但是探春不比她,事情多的很,她也知道,便是不舍,也只能放探春回去,但还是不忘叮嘱她记得长来看自己。
探春笑她:“你若是想母妃,或者想看看我,便回王府来,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从非烟那里回来,探春本想把自己知道的跟太妃说一说,但转念一想,太妃已经礼佛,不问世事了,非烟自己都不愿说,自己说了反倒是多事,所以只捡好的跟她说了说,太妃听着高兴,难得留探春在她这里用饭。她用素斋,好在探春也用的惯。太妃今日高兴,看探春吃的不少,笑道:“早知道你喜欢素斋,该多叫你过来用饭的,彦寻他又走了,你自己在府里也孤单,之前不叫你过来,是知道你们的规矩,怕你过来了,忙前忙后,自己又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