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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沪渎垒的官道上,有一队骑兵疾驰而过。
骑手各个精悍强壮,紧紧护卫着当中一个魁梧大汉,大汉气质不凡格外引人瞩目。
此人非旁人,正是奉王命南下平叛的龙骧将军刘裕。
由于天师道叛军已退回会稽,刘裕麾下缺少水师,便没有冒然与敌交战。
他这一次前往吴郡,专为向河西求援。
傍晚时分,刘裕一行抵达了沪渎垒。
此时刘穆之刚从夷洲归来不久,结果他一回来便接到了晋陵公主来信。
旁边孙处见刘穆之陷入沉思,不由开口问道:“右司马,信中写了什么?”
“皇室中人果然没有厉害,琅琊王小小年纪竟有此心机着实难得。”
感叹过后,刘穆之将书信收起,对孙处道:“过些日子,我将往建康一趟,吴郡这里就交给季高了。”
“什么?右司马要去建康?为何?”孙处震惊道。
“公主来信,想让河西帮帮琅琊王,我得过去看看。”
“帮琅琊王?晋陵公主想干嘛”
“嘿嘿,不是公主想干嘛,而是琅琊王不甘寂寞。”刘穆之哂笑道。
正当孙处想进一步打探其中细节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名侍卫推门而入,躬身道:“启禀右司马,袁太守派人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袁太守请我?”
刘穆之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了满腹疑惑,问来人:“可知发生了何事吗?”
“回大人,据来人讲,是龙骧将军刘裕来访。”
“什么?!刘裕来了?”刘穆之震惊道。
他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扭头看向孙处。
“季高,你怎么看刘裕此行目的?”
“右司马,眼下叛军退守会稽,据险而守。”
“即便刘裕再自持兵强马壮,末将以为他也不会去跟敌人硬碰硬。”
“不出意外,刘裕这一次南下,十有八九是来求援的。”
“求援?嗯……有这个可能。”
“不过,若是求援的话,以刘裕本身都督三吴诸军事的身份,只需一道军令即可,又何必亲自跑到沪渎垒来?”
“这……卑职也想不透。”
……
与此同时,袁山松正在太守府招待刘裕一行。
按说刘裕官职远在袁山松之上,但此次南下专为求人帮忙,因此他将姿态放得很低。
袁山松正是眉心微拧,好半天才无奈地叹道:“刘将军,非是本官不愿帮忙,那支水师根本不归吴郡所有。”
“朝廷不是有水师么?您又何必自寻麻烦?”
刘裕苦笑道:“袁公,但凡还有其他选择,某也不会来为难您呐!”
“朝廷水师另有重任,短时间内无法调到东南来。”
“如今天师道叛军退守会稽,其左有浙江、右有大海,这两大天险屏护。”
“若无水师助战,本将岂敢南下与叛军决一死战?”
“万一再中了叛军奸计,本将战死了事小。”
“若不小心让贼势大涨,恐影响朝廷安危啊!”
“唉,也罢!老夫就豁出脸面去求一求道和。”
……
当刘穆之抵达太守府时,却见袁山松与刘裕齐齐站在门口迎接他。
远远看着风度翩翩的刘穆之,刘裕心情十分复杂。
曾经,他很有机会将这个王佐之才收为己用。
但阴差阳错之下,让他与刘穆之失之交臂。
如今他也网罗了不少人才,但每每想起刘穆之,刘裕心中依然充满遗憾。
“哎呀,这不是寄奴老弟吗?你还是那么豪爽风概,姿貌甚伟!”
刘穆之一见到刘裕,就满脸正色夸奖不已,甚至要备行大礼。
原本刘裕就仰慕刘穆之才名,如今又要有求对方,怎么敢受他大礼?!
他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刘穆之,死活不受对方大礼。
而刘穆之也就顺势起身,握住刘裕双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许久才缓缓开口。
“几年不见,想不到当年混迹京口街头的混混,今已是名震一方豪杰啦。”
“寄奴能有今日,多亏了当年大都护施以援手。”
“诶,贤弟过谦了。”
“在下曾听大都护有言,天下豪雄无数,独寄奴堪称雄中雄。”
说完不等刘裕解释什么,刘穆之便转身向袁山松请罪。
“不好意思,让府君久等了。”
“哈哈哈,道和客气了,走走走!大家进屋再谈。”
三人并肩步入大厅,而后分宾主落座。
袁山松作为主人坐在上首,刘裕与刘穆之下首相陪。
“不知府君请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这个……不知道和可知近日叛军动向?”
“略有耳闻!”
“听说叛军又退回了会稽,并依托浙江死守,是这样吗?”
“没错!”
袁山松一指刘裕道:“刘将受命剿灭叛匪,却因缺少水师,不敢冒然南下。”
“他听说河西在吴郡有一支水师,故想请河西水师助他一臂之力。”
“什么?!”刘穆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河西在吴郡有水师并非什么机密,上到太守、下到百姓,几乎人尽皆知。
倒不是刘穆之不想隐瞒,而是他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
只要他招募当地青壮入水师;只要水师出现在吴郡海域,早晚会被外人发现。
但一直以来众人都在淡化这件事,刘穆之很少与众人公开谈这事。
而河西水师行事更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