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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刘穆之有破局妙计,卫朔不由精神一震,拱手请教道:“愿闻道和高见。”
“首先请主公给慕容垂写封信,写信目的不是逼慕容垂让步,而是对外争取民心,让河西师出有名。”
“而真正杀招在于骑兵疲敌之策!”
“骑兵疲敌?”
“正是!”
“请主公即刻行文朔州都督府,调当地府兵由于朔州地理特殊,当地府兵全由骑兵组成急速入晋支援。”
“一俟慕容垂拒绝主公所请,骑兵立即兵分数路越过太行山,大肆侵扰河北。”
“骑兵动作迅速,来去如风,不管是攻击还是撤退都十分迅捷。”
“充分发挥速度优势,既不主动攻占城池,也不与敌重兵纠缠,只捡弱小下手。”
“若敌人重兵来犯,立即撤入太行山,凭险据守。”
“如此只要将动静闹大,最先顶不住者一定是河北当地豪强土霸!”
“届时哪怕没有慕容垂下令,他们也一定再不敢拦截流民西迁,甚至还会暗中给予帮助。”
“着啊!道和此计甚妙。”
刘穆之所献之计,在于促成一个默认事实,而不是去逼慕容垂低头。
卫朔越琢磨越觉得玄妙,与其不切实际地逼慕容垂低头,不如直接慑服豪强土霸。
……
太元二十年公元395年,二月初,不出意外,后燕下果然拒绝放开国内关隘,以放流民西迁。
大都护卫朔当即以河北豪强、胡虏渠帅掳民害民为名,于二月初八,下令两万余府兵兵出太行,侵扰河北大地。
两万大军先围真定、襄国、中丘等大城,而后劫掠常山、赵国、魏郡等太行山以东三郡。
短短数日间,大军沿途攻陷豪强坞堡、胡虏庄园共八座。
河西军东出太行,震惊后燕下,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慕容垂立即给镇守的邺城慕容德下令,命他务必挡住河西兵锋。
消息传到邺城,范阳王不敢怠慢,立即召集幕僚商议对策。
慕容德坐在首,看着面前十多名文武面沉如水。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诸位,今河西突然兵犯边关,在河北境内四处掳掠。”
“陛下下旨要我等将河西人全驱出出境,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此时坐在堂下者,有冀州刺史慕容精、别驾韩卓、参军刘藻等十几人,然众人却如塑像一般皆沉默不言。
“怎么?诸位皆无计可施吗?”
看众人低头不语,慕容德脸愈发的冷了下来。
眼看慕容德有发作迹象,慕容精仗着同是后燕宗室,乍着胆子开口道:“范阳王,非是我等不愿进言,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为了抵御北方威胁,大批精锐已调往幽冀一线,如今冀州各地只剩下些老兵弱旅。”
“靠他们谨守城池已属艰难,如何敢出兵与河西铁骑野战?”
慕容德闻言轻叹了口气,自奉命坐镇邺城以来,他已对周边郡县兵力了若指掌,也深知北地王慕容精没有说谎。
如果是在两年前,根本不用慕容垂下旨,他早带兵出城将河西人剿灭干净。
可现在他只能坐困孤城,眼睁睁看着河西铁骑在城外耀武扬威。
这时,有人试探着提议道:“不如向中山告急,请陛下调兵南下支援?”
“你省省吧。”
慕容德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且先不说陛下正筹谋准备征讨北魏,根本顾不南边一线。”
“单说幽冀边境局势也很紧张,不容有丝毫放松,哪里有多余兵力南调?”
“那怎么办?!凭邺城内一万多兵马,一旦出城与河西军野战,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别说消灭不了河西人,恐怕连邺城也保不住。”
“是啊,是啊,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一直坐在下手沉默不语的别驾韩卓,忽然猛地起身,大喝一声道:“大王,臣有对策。”
韩卓发出的动响把众人唬了一跳,慕容德瞪大了眼睛问道:“不知别驾有何良策?”
“众所周知,此次河西之所以大举骚扰河北,无非是因有人阻遏流民西迁。”
“而陛下迫于内外压力,不好示弱于河西,不然会引起混乱。”
“相反,大王却不一样!”
“您却可以私下与河西达成妥协,以流民换取河西撤军。”
“如此一来,不仅不会损害陛下声威,还能一举解眼前之困,何乐而不为?”
“即便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大王。”
“什么?你让本王私下与河西议和?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正如大王所言,眼下陛下正全身心投入北征幽燕,哪有心思理会南边一线?”
“更何况即便陛下有心征讨河西,也得考虑一下太行天险吧?”
“正因太行难以攀越,陛下才会选择北征幽燕。”
“此时陛下定不愿被南下纠纷牵扯,只因迫于脸面不好向河西低头。”
“这时大王站出来主动替陛下揽过难堪,不正是臣子应尽之本分吗?”
“寡人倒不怕丢人现眼,只是担心下面人从中作梗。”慕容德为难道。
“哼!下面那些豪强土霸本是挑起此次争端之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沿途打劫流民,哪里会有今天这破事?”
“臣听说河西军已攻破了不少当地坞堡、庄园,也杀了不少恶霸劣绅。”
“臣相信只要大王再耐心等待一下,那些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