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李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儿,便也睡不着了。随手捞起来一只已经猫儿大小的猞猁,摸着它毛绒绒的身体、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方觉得心里踏实许多。
天亮了之后,于斐终于回来了。
本以为李沁没睡,轻手轻脚的。却没想到一进屋,就看李沁已经坐起来了。
“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李沁有些焦急。
“齐大嫂的孩子没了。”
“齐小二?!”李沁觉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是。”于斐打断了李沁的胡思乱想,“是才怀着的孩子。”
“齐大嫂怀孕了?”李沁更惊讶了。
“说是那样。”于斐皱着眉头,“反正说是因为齐三哥没的,齐大哥就要弄死他。去的时候齐三哥让他打的鼻青脸肿,都上刀了。”
李沁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齐大嫂正怀着的没了也怨着齐老三了,不过于斐是男的,不好进屋里,所以具体的情况,他也不了解,更说不明白。这一个多时辰,净在那拉架了。齐老大身子高又有劲儿,发起狠来几个人都拦不住,再加上拦着齐老三的、齐大爷的,十几个男人都累的一身的汗。这会儿好在都平静些了,齐老三被齐大爷锁在了仓房里。说是锁,其实就是变相的保护。总不能一直让所有人都在那呆着,终究一些问题,还是要自家人面对的。
等吃罢早饭,葛大婶便过来了。她是刚从齐家回来的。齐大嫂孩子没了,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的。只是李沁还是个姑娘,小产的屋子最好是不进的,免得忌讳,所以葛大婶也没来叫她。
葛大婶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这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就算不是自己的事儿,也着实牵涉经历。
若说葛大婶对谁的心结最大,那肯定就是齐大嫂于氏的。一边是看着长大的姑娘,另一边是上次打架拉偏架的失望。本以为,功过相抵,以后齐于氏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可是事到临头,她难免还是替她心疼和不值。
“唉!也是命苦。谁也没寻思她怀了孕了。本来昨天情绪就太激动了,又是替小二吸啊毒,又是给他喂药的。老于大哥说,她这是中了毒,后来又解了。可是她是大人,怎么都行。肚子里的孩子是受不了的。所以说是昨儿半夜就吵吵肚子疼,其实那时候就已经见红了。她怕家里人觉得她太矫情,也怕自己真是矫情,惹得家里人再不和就不好了,就一直没说。等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大半夜的给她爹叫过去了,一把脉,说是已经滑胎了。再联想到之前她给小二吸啊毒的事儿,说是就算勉强保下了这个孩子,以后恐怕也是生不出来的。又怕她流的不干净以后不能生养,就给煮了打啊胎药,给孩子打下来了。疼的直打滚儿,最后,唉!这可真是造孽哟!”
葛大婶擦了擦眼角的泪,“也不怪齐老三挨揍,你说他看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不是齐小二让长虫咬了,能出后面这些事儿么!这会儿齐小二的毒还没怎么消呢,一会儿灌一遍药不说,还动不动就抽。这一宿抽了五六遍!然后还发烧,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你说,多造孽!”
“我听于斐说,被铁树皮咬完要是治的不及时,以后正常生活都成问题。”李沁问道。
“嗯,以前是有这样的。”葛大婶叹了口气,“要我说,最造孽的还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什么东西不好玩,非得给孩子玩长虫,还净是有毒的。那小孩子哪懂这么些?到时候一眼没看住,不就自己拿来玩了么?那有毒牙和没毒牙的能一样么?”
“是。”李沁点了点头。
“我瞧着齐小二这样也是够呛,这么一老抽,多好的孩子也抽完了。要是以后作下了抽病,能拉扯多大都是个问题。再加上发烧,谁也保不准那孩子能不能烧坏了。齐家嫂子还在那哭,哭有什么用?早要不这么教育孩子,哪至于出今天这么大的问题?”
两人唏嘘了一阵,一直在齐家帮忙调停的葛长山也回来了。齐家为了减少矛盾,决定把齐老三送出山,暂时说的是以后再不让齐老三进山。可是用葛大叔的话说就是“只要老人活着,兄弟俩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也就是说,齐老三是暂时出山避难了。等齐老大一家的气儿消了再说。
“齐老大的大儿子还在山外的齐老二家养的呢,齐老三要是出去投奔他二哥,那孩子也不见起能给他好脸色,到时候恐怕还是个事儿!”葛大婶断言。
“那谁能管得了?只能先渡过眼前这关再说了。”葛大叔叹了口气。
因为要送齐老三出山,所以齐大爷决定山里的人马上出山。
决定虽然匆忙,但是好在大家早就收拾好行囊了,而且齐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更不能说什么了,只能全力配合。
这次的山货不多,但是野味却很多。已经入秋了,眼瞧着冬天也快来了,正是皮子好卖的时候,所以这次积攒了大半年的、硝好的皮子也都要拿出去卖,所以份量着实不轻。
所以,平时都是一个人出山,这次每家几乎都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这下子不光李沁,葛大婶也要一起出去了。
齐老三的腿还坏着,又因为和齐老大打架,所以本来长正了的骨头这下子又歪了,于老伯有心给他接好,可是他的腿经过这两次,已经肿的老高了,根本没法给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