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月份到八月份的这一个月里,涛涛感觉时间漫长极了。
就像当年自己初中毕业,等待去礼泉一中上高中时候的样子一样,涛涛的内心里面,充满了焦急。
他着急,是因为和自己一起本科毕业的同学们,全部以合同制a类的形式招聘走了,就剩自己一个人在家待业。
他着急,是因为之前和自己一起上大学的大院子弟们,他们虽然是大专,但是也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被宏天公司招聘,然后上山工作了。
他着急,是因为自己宿舍的大学同学们,已经全部都工作了,唯独自己一个人,还在家里待业。
涛涛的手机保持二十四个小时开机,而且他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生怕宏天公司,或者长兴公司的通知电话过来,而被自己给错过。
现在的涛涛,什么都不想。
他不想爱情,不想前途,不想未来,只想能够拥有一份在单位的稳定的工作。
可是,等待的时间,对涛涛来说,却非常的漫长。
无论他怎么等待,都等不到两个劳务派遣公司的电话。
涛涛清晰的记得,柳韬和小强,还有胡二毛,他们这些大专毕业的油田子弟,去年的时候,在宏天公司和长兴公司报名后,一个月之内就得到了通知。
可是,今年是怎么了,自己报名已经一个半月了,还是没有等到培训的通知。
涛涛坐立不安。
他拨打柳韬的电话。
柳韬却在电话里面给涛涛抱怨,自己在看单井,没有干净的水喝,也没有现成的饭吃。
柳韬每天要自己做饭,还要去老乡的家里背水。
甚至,晚上还要操心偷油贼过来偷油。
小强给涛涛抱怨,自己在钻井干了一年半了,手指头被夹了几次,脚后跟也在冬天的时候被冻裂缝,到现在走路还疼。
即使现在七月的天,可是在苏里格沙漠里,晚上上夜班,还要穿棉袄。
小强说他撑不住了,他感觉太累了。
涛涛从来没有打过工,他也想象不来,上班上到太累,上到撑不住,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更不能理解,小强在苏里格沙漠里面,大夏天的晚上夜班,竟然还要穿棉袄,是一种什么感觉?
涛涛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哪怕让自己像柳韬一样去看单井,没得吃,没得喝,自己也愿意。
哪怕让自己上苏里格的气井,像小强一样,在钻台上去受冷挨冻,自己也愿意,只要能有一份工作。
涛涛的想法之所以很极端,是因为涛涛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他不知道饿是种什么感觉。
涛涛从来没有在钻台上感受过,零下三十度的低温和凌冽的寒风,是怎么样的痛苦?
所以,他不知道那种冻和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天,红霞突然过来找冬梅了。
当她知道涛涛报了宏天工,还在家等待的时候,她很是诧异。
她给冬梅透漏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那就是宏天公司和长兴公司这两家劳务派遣公司,暂时不招收本单位的子弟了。
闻言,冬梅甚感震惊。
她瞪大了眼睛,问红霞说:“红霞,你的消息可靠吗?“
红霞拍着胸口,说:“李建军亲口告诉我的,绝对不会假的。“
冬梅联想到,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涛涛,在想想宏天和长兴公司都不招人了,她不敢相信的问红霞,说:“红霞,涛涛的同学,好多大专生,去年毕业的时候,在宏天和长兴公司报名一个月后,就被招聘走了,怎么今年,就突然不招聘了呢?“
红霞神秘的说:“冬梅,你是不知道啊,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呢。“
冬梅皱着眉头说:“可是,我听卫国说,咱们单位现在大发展,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啊,个个单位都缺人呢,单井看不过来,油井和气井打不过来,怎么就不招收子弟了呢?“
红霞给冬梅抱怨,道:“你还不知道啊,听说单位的一个叫做王到付的大领导,利用自己的权利,从他们老家的乡里,招收了一批孩子过来,直接顶替了咱们单位子弟的名额呢?“
闻言,冬梅大惊,她打抱不平的说:“我们的子弟,可是从小在家属院长大的啊,他们对父母的工作耳濡目染,知道自己工作后,所要面对的是孤寂,是荒凉,是野外,是辛苦,是疲劳,所以他们即使工作了,也不会逃跑,也不会扔掉工作,因为他们的家,就是油田啊。
不像其他地方的孩子,对油田没有了解,只知道油田待遇能好点,所以抱着美好的憧憬过来,结果一上山,十个人里面,能跑九个人,根本不适应啊,王领导怎么能把他们家乡的子弟弄过来,顶替单位工人的子弟呢?“
红霞也抱怨道:“是啊,而且咱们的工人子弟,还普遍都是大专生,本科生,甚至还有研究生呢,素质比王到付老家乡里的孩子,要高很多呢。“
冬梅忧心忡忡的看着红霞,说:“既然王到付利用特权,招收了自己家乡的孩子,过来顶替了咱们工人的孩子,那咱们的孩子,岂不是都失业了吗?“
红霞担心的说:“哎,我也担心这个问题啊。
你说,涛涛今年毕业,我家李静也毕业,李毛大后年毕业,都回不了单位,都没有工作,这可怎么办啊?“
说着,两个女人都愁容满面。
这时,宋年媳妇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她在电话里面,询问冬梅,关于涛涛回单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