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衣清终于松了口,表示愿意合作,浩星明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竟然站起身来,向冷衣清深深一揖,道:“冷大人千金一诺,实是令本王感佩不已!”
冷衣清连忙也跟着站起来,躬身还礼,口中肃然道:“王爷一番为国为民之心,才真是令人钦敬!今后冷某自当以王爷马首是瞻,誓死追随!”
浩星明睿听了却是眼角一跳,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看来你若是想违誓,便要第一个杀掉我了。
他一面暗自动心思,一面上前扶起一直躬身未起的冷衣清,笑着道:“冷大人快请起!你我今后便是同路之人,无须再如此多礼!”
冷衣清这才直起身来,正看到浩星明睿那一脸的志得意满,他在心中暗自冷笑之余,又不免感到有些不耐烦,盼着这假王爷赶快走人。此刻他已真切地体会到,跟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太费心神!
谁知这位丝毫不懂得看人眼色的假王爷,不但没有立即知趣地告辞,反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中!
无奈之下,冷衣清只好干笑着也陪他一起坐了下来。
浩星明睿这才徐徐地开口一笑,道:“实不相瞒,本王此次来,还有另外一件极为紧要之事,要相托冷大人。”
冷衣清眼神一动,道:“王爷但讲无妨。”
“本王想请冷大人即刻写一道奏章,今日便面呈皇上。”
冷衣清隐隐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一时却又找不出推脱之词,只好淡然笑着问:“不知是关于何事的奏章,王爷竟要得如此之急?”
浩星明睿嘴皮一动,吐出简短的两个字:“立储。”
“什么?立储!”冷衣清不禁立时变了脸色,“这又从何谈起?王爷方才不是还说,要放下彼此不同政见,你我共同联手,解救大裕覆亡之危吗?为何却又转瞬变卦,难道是在故意戏耍冷某不成?!”
“稍安勿躁!请冷大人稍安勿躁!”浩星明睿面上仍挂着从容不迫的笑意,语气平和地道,“本王所说的立储,是指向皇上提出立储之议,而并非是让皇上马上决定将皇位传给谁。”
冷衣清依然皱着眉头,眼中带着怀疑之色道:“皇上若是接受立储之议,势必跟着便要确定储君人选,储君既定,那皇位不是自然就有主了?”
浩星明睿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储君之所以被称之为储君,便是指他并不是真正的君上,而只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至于最终谁能真正坐上那个皇位,却不是由他是不是储君来决定的。”
这时冷衣清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细想假王爷的这番话,虽是充满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却也不无道理。
历朝历代,太子被废之事早已屡见不鲜,通向皇位的路原本就布满阴谋与鲜血。远的不说,就拿当今皇上而言,他其实并不是先皇所指定的储君,只是因为那位真正的储君永王殿下谋逆身死,皇位才最终落到了这位皇长子浩星潇启的手中。事实上,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位皇长子都绝对比不上永王浩星潇隐。而说到永王为何谋逆,至今却仍然是个未解的迷团……
虽是有了如此想法,冷衣清却仍在担心这位假王爷心怀叵测,于是又跟着追问道:“既然不能决定皇位归属,王爷为何要急于让皇上立储呢?”
浩星明睿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自济王串联朝臣一事被皇上发觉之后,我便一直苦思,如何能够令皇上暂息天子之怒,勿施雷霆手段打击党争,以免引起朝局动荡,令百官人人自危。
可是思来想去,唯有立储一途,方能将皇上的心神完全转移至江山社稷之上,而不致再去对济王一事穷追猛打。此外,一旦储君位定,众朝臣便也少了投机之念,安心国事,党争之乱自然便可消弭于无形。”
这番话虽说得合情合理,但以冷衣清对这位假王爷的了解,他乃是一个无利不起早之人,绝不会好端端地,为了当今皇上的江山社稷而殚精竭虑。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与那位真的定亲王暗中勾结,图谋篡位了。
虽然一时猜不出这位假王爷的居心何在,但冷衣清仍是认为他肯定别有居心,故而对他要求自己写奏章一事,便也是心存抗拒。
于是他又继续推脱道:“王爷所说确也有理。只是兹事体大,还请容我多加斟酌一番,明日再给王爷回话可好?”
浩星明睿却是摇头道:“我知冷大人心中犹有顾虑,只是此事实在太过紧要,绝不能等到明日。”
见冷衣清仍坐在那里沉吟不语,浩星明睿不由淡淡地一笑,问道:“冷大人可知济王串联朝臣之事,是如何被人发觉的?”
冷衣清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严兴宝一案本是由花凤山的外甥寒冰引发的,而花凤山又与这位所谓的定亲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冷衣清从一开始便认定,这一切都是由面前这位假王爷在背后操纵,目的是要打击严氏一族,绝了济王争储之望。
可是如今细一想来,这其中似又存在着诸多令人费解之处。
济王串联朝臣皆是通过严域广来穿针引线,此事做得极其隐秘,即便是自己这个尚算得上是耳聪目明之人,也都是在严域广找上自己之后,才真正知晓此事。
既是如此,为何这位从前几乎足不出府的假王爷,却能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便是已在京城中布下了极多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