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眉这才回神,稳了稳思绪,略一思索后,没有回答驭者,反而问道:“可有伤者?可有俘虏?”
“我方死十伤五,无俘。”王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痛,内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值——为自己死去的同袍不值。
“留三人将死者就地掩埋,伤者可入车随行,即刻启程。告知众人,吾等需昼夜赶路,遇城方安!”
在场诸护从闻后一愣,却不敢怠慢,连忙再次驱车赶路,王真留下三个护卫后,也赶忙骑马追赶而去。
同行的其他几家郎君不知所以,只听来传讯的王家仆从说要见王家马车竟是马不停蹄地飞奔离开。听闻自家仆人传话,有人不屑,有人不解。唯有标记萧家族徽的马车却随着王家马车一同飞奔起来。
这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已经下车的郎君匆匆奔向自家马车,而刚刚听从命令打算原地扎营的众人,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自然,有部分世家郎君并不买王眉的帐,只听其中一眼角上挑,高鼻薄唇的郎君不屑笑道:“竖子胆破矣,不足与谋!过继之子,况久病丧志,枉称世家!”
听他所言,有些还在忙乱收拾的众人却是慢了手下的动作,更有其他几家郎君疑惑看来,其中一人问道:“郑三郎何意?”
那薄唇郎君,正是荥阳郑家的三郎郑墨,见众人看来,才缓缓道:“非墨自大,吾等护从皆为族内精英,刚刚一战,贼人死伤无数才得以败退,何以短时间内卷土重来?况吾等经此一战,亦是疲惫不堪,下一城镇在何方,尚且难测,若如王氏所言,路上再遇追兵,又该如何?不若休息片刻,以逸待劳。”
洋洋洒洒言毕,他竟施施然迈步走向一边的空地,令仆人起火煮食起来。众郎君闻他所言,亦有不少停下匆匆身形,思索起来。有几家郎君已经重新命仆人起火扎营,清点伤亡。正在这时,却见另外一家马车轮动之声,随声望去,那家车上标志正是范阳卢氏。
而随着车轮辘辘,那卢氏马车片刻便消失在众人视线,车内一郎君身着蔚蓝锦衣,眉目圆润,轻声叹息道:“郑氏之莽,恐为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