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到大杂院跟李婶分手,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在吵架,是秦海芬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比较陌生,不像是家里人,她推门进去,见到里面除了秦海芬,还有两个老人,看起来不到六十。
一个老妇人扑上来抱住白灵:“灵灵,你是我们的灵灵吗?”她把白灵抱的死死地,白灵动摊不了,点点头说:“我是白灵。”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姥姥,旁边的是你姥爷,我们来接你回家,省的在这受苦受罪。”
她说着话秦海芬可不爱听了,秦海芬站在门口的窗户边上,叉着腰大声说道:“哎呦灵灵她姥姥,你们家灵灵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年,我费劲巴力的伺候她教育她,怎么就是受罪了?”
老妇人不擅长吵架,颤颤巍巍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你咋丧良心,白吃白喝?灵灵爸妈走后人家给了八百块钱啊,我们老两口一分没留,全给了你,就寻思你拿了钱能对孩子好,可你让孩子过的啥日子?”
灵灵姥姥揪揪白灵身上的棉袄:“你穿着暖和的新棉袄,就给一个大姑娘穿这个?多黑的心肠啊,我们在胡同口听邻居说你虐待灵灵我还不信,没成想啊!她好歹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秦海芬听到话头,追着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婆娘在我背后嚼舌根?有本事在我跟前说,看我不扯烂她的嘴!”
白灵姥姥又道:“你别管这个没用的,你写信说孩子大了,让我们接回去,我还想呢,发生了啥,我们老两口紧赶慢赶的坐火车过来,原来是嫌弃我们灵灵,你拿钱的时候咋说的来着?现在全变卦了。”
秦海芬哼了一声:“我对她可不薄,现在连高中文凭都有了,还想咋地,难不成让我给她准备嫁妆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灵灵姥爷大喝一声:“行了!孩子我们领回去,就不在你们家里讨嫌,当初是我们瞎了眼,竟然相信你,那笔钱就当喂狗了!”
白灵姥爷说话难听,秦海芬心里憋闷,但是她半天就是等着她姥姥姥爷说带人走,也顾不得分辨,她还怕让她吐出那笔钱呢,想要钱没门!想要人赶紧带走!她顺着话茬说道:“那行啊,这次就带走。”
白灵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两个老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因为跟原主有血缘关系,看来也是真心疼她,白灵有些怜惜,她轻声说道:“姥姥姥爷,我们明天就走,我抓紧把户口迁回去,咱们再也不回来。”
她姥爷点头说:“对对,先迁户口。”
迁户口就迁,送走这个吃闲饭的,秦海芬浑身通畅,以后家里一定能顺顺利利的,都是怪她,以后她回乡下,家里肯定好运连连。
城镇户口迁回农村不麻烦,只要有正当理由就给迁,白灵跟着亲属回乡下,合情合理,也没有卡她的理由。相反如果农村户口想迁进城里,那就很麻烦了,不在农村搞建设,农村人全跑到城里来,谁种粮食谁种菜,不是给城里找麻烦吗?
知道白灵要迁户口,李婶不停的劝她:“人跟着你姥姥他们回去,户口留下多好,每个月我帮你领粮食,然后再给你寄回去,你也不用担心你姑姑埋怨我,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怕她,城镇户口可是金饽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白灵心思一动,李婶说的也可行,李婶人心善,这几年对白灵不错,她信得过,当时赌气说迁户口,也是不想白把粮食留给赵家人,如果李婶能帮忙领,分五分之一粮食给李婶,就当报答她,剩下的自己留着,也不少东西呢。
白灵也不怕秦海芬不愿意,她算是看明白,秦海芬拿她当瘟神,巴不得她走呢,再者说户口是她的,粮食是她的,她拿回来天经地义!
白灵跟姥姥姥爷商量一番,两个老人也赞成:“既然你有人能值得托付,那就留着城市户口,迁出来怪可惜的,在咱们生产队,你一年也挣不了多少公分,哪怕不用每个月寄也成,先在你李婶这存着,攒多了再寄。”
一家人的供应都混在一起,白灵到街道开了证明,跑了一趟西泽市的粮食局,把自己每月的供应单独拎了出来,她也没瞒着,声泪俱下的说了姑姑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她没添油加醋,就是把秦海芬的作为原原本本摆了出来,对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家里也有儿子女儿,听到最后含着泪:“自己亲侄女啊,也下得去手欺负,孩子你放心,大婶帮你弄出来。”
白灵一蹦一跳的出了粮食局的大门,那个大婶人真好,还给了她一张粮票,让她到对面的国营饭店吃点好的。自己推辞都没成功,只好收下。
白灵手里拿的这张纸是金黄色的,最上面写的是“毛zhuxi语录”: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
中间的位置盖了一个红章,写着西泽市粮食局革命委员会、粮证专用章,红章上面印着粗粗的几个黑字:“城市居民粮油供应证。”下面一行小字是:户主姓名白灵,1961—1962年使用。
白灵揣着粮食供应证,心里彻底踏实下来,棉袄兜叠着好心大婶给的粮票,白灵进了国营饭店。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大字写在正中间,客人需要去窗口点餐。
白灵看看窗口上贴着的价目表,快速的扫视一遍:阳春面一角钱一碗,需要贴三两粮票;面皮发黑的包子五分钱一个,需要贴一两粮票,白灵心算一下,一碗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