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就到了房子谋休息的屋舍。虽说是一院之长,房子谋的屋舍却是简单的很。除了学院标配的各项起居用品,生活所需,只有那一面墙的书籍孤本,才算是能展现房子谋这个天湖书院院长,名满天下大才子的特征了。
进了屋子,房子谋熟门熟路的从一个一直温着的炉子里拿下水壶,给许哲二人冲泡了一杯他一路上念念叨叨半天的君山银针,嘴里笑着抱歉:“寒碜了些,将就着点吧~”
邹城轩四处打量了屋舍一番,有些不满的抱怨:“你怎么还没有把青姨她们带上来,一个人住着,有个冷热交替的都没人晓得。”
房子谋已经年过不惑,却一直没有娶妻,只有两个年老色衰的滕妾陪着。本来是和他一起住在天湖书院的,只是最近因为些事情,两人便被房子谋赶下山去,住在了天湖县城内。因为是辖内的事情,邹城轩倒是知道一些。
房子谋笑笑,也不做声,只是对着邹城轩稍稍解释:“还有些事情没解决,等完了就喊她们回来。”
邹城轩明显对着这个结局不甚满意,只是许哲在眼前,也没有多说,只是站起身子,“我去找找有什么孤本小说,你们两位慢慢聊。”
等到邹城轩出了门,房子谋看了一眼一直紧绷的许哲,笑道:“别紧张,我不吃人。”
许哲勉强笑笑:“难得见一回读书前辈,一直想着不能紧张呢,就是松不下来。”
房子谋怔了一下,“你倒是坦率。”也不管许哲继续紧绷的身躯,调笑道:“我倒是要书信一封给之遥兄,让他以后得隔三差五的喊学生说说话才行。”
房子谋嘴里的之遥兄指的是通达书院的院长:钱浩钱之遥。虽说和房子谋不是同乡同年,但是大家都是学院院长,又同为大明十大书院之一,两人之间倒是常有书信往来,房子谋这么说也不奇怪。
许哲配合的笑笑,终究放松了很多。毕竟也是新世纪的新新人类,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坠了气势不是。
两人喝着好茶随意聊着天,房子谋做为年少得志的少有英才,于诗书论语都有自己独到的见地,许哲虽然来自后代见多识广,但是就知识的融会贯通倒是并没有这个浸韵在知识海洋里一辈的的老人来的通畅。
自己的官路还长,以后少不得要和同僚同年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因此许哲对于这块短板倒是一直想要弥补。如今有了机会,自然顺势而上,一时间倒是变成了了学子请教般的一问一答。
房子谋不愧是常年教书的,各项要点深入浅出,鞭辟入里,一时间说到了话头上,更是滔滔不绝没个停歇,这也正合了许哲的意,自然侧身洗耳恭听,时不时捧捧梗,拍上两句马屁,说的房子谋心里舒坦的不要不要的。
直到在外书房挑选书籍的邹城轩冷声咳嗽几声,房子谋才如梦初醒的看着许哲,好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胡须:“咳,延年你对于当今朝廷如何看待?”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许哲差点一口茶水喷到房子谋脸上。这就好比说两个文人在探讨学问,其中一个突然来句‘你对于我国未来二十年的规划有什么想法’一个道理,也太假太空了吧。
似乎也意思到自己的漏洞,房子谋不好意思的摸摸胡子:“大明朝开国至今,受先祖隆恩,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圣上更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我等贫寒学子,更是要感沐圣上隆恩,一心报国才行。”
这是定下基调,表示今天的所有话都是在自我奋进的意思。许哲点点头表示赞同,一脸认真的看着房子谋,期待他下面的干货。
“只是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如今虽说一片太平,但是太平之下掩盖的漏洞弊端却也是不少。不说别的,就如今的选官制度,我等学子十年寒窗,好容易鲤鱼跳龙门当了天子门生,却卡在一个选官上,大量的学子满怀着一腔报国热血,却欲入无门。而在很多边远偏僻地区,却有大量的官职空闲在那里,实在是浪费的很。”
大明朝选官制度,按照规矩,一旦学子应试通过,当了举人,原则上就有了做官的入场券,只要把自己的籍贯档案挂在吏部,自然有对应人员对接,筛选需要安排官员的地方,一封文书,便可以正式上位。
然而现实生活中,却是有很大的差异的。首先说说一甲,因为都是在圣上面前露过脸的,自然享受优先待遇。除了前三名按照惯例选入翰林院,其余一甲举子大多进入国子监或是其余六部当差。
而二甲以下人员,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若是世家豪门出身自然不怵,但如许哲这种贫寒学子,能够得了一两个县令的位置,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大多学子考了二甲,三甲的,就只能在京城候着机会,每天天不亮的就去吏部等待召见,等到天灰灰各部下衙后再离去。
若是实在不想等的,也行,去吏部取了自己的籍贯档案,自然有小吏将名字划去,表示自愿回到原籍,以后除非天子召唤,不再出仕。只是大家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就是这最后的一哆嗦么,又怎忍心自己断了自己的上进之路。
也因此京城内角各处嘎达,经常有常年等待的举人学子,投递无门后只能或自荐入豪门混口饭吃,期待得贵人相中以助一臂之力;或开课教书育人边教边等,本尊也曾经在京城等待近一个月,自然晓得其中艰辛。
而绝大部分举子,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