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个老太太,吨位不小。头上戴的凤冠,少说七八斤重。桐国太夫人,不可能用假的来减轻分量,只怕是还嫌不够。
身上穿着华丽朝服,披着奢侈斗篷,挺直腰板,精神挺好,估计皇太后的分量给她正好。皇太后常年生病,真不如借她出来遛遛。
俞悦眯着眼睛,因为太夫人和她身边莺莺燕燕珠光宝气晃的人眼花。
很多人眼花,没看出太夫人哪儿病了,难道也是那个病?
也可能越生病越要装出没病的样子,图个喜气,没准病就好了。
诊金省了,可以回了。说实话到青墨园求医,没病都能被气出病来。
萧嵋儿转身扶着太夫人,奔梧桐树、和残月隔着四米。
摆好姿势,灯光音乐,大家可以拜见太夫人了。太夫人不计较这破条件,大家有诚意些。
俞悦坐在青石台没动,左手舞着刀花,唇红齿白说话不怕天打雷劈:“求医求医,就要有个求的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不过本公子心善,你一大把年纪就不用跪了,有哪个孝子贤孙替你意思一下即可。”
俞悦眼睛直勾勾盯着书仙子,话锋又一转,一声沧桑长叹青岩千年如云烟:“生老病死,天数半点不由人。你说你一大把年纪,大过年的生病,很闹心。若是挺不过去,一家人都得闹心。还有祁王、皇后、皇太后等,过年都不安神。”
赤果裸的诅咒。说的还是实话。
俞悦这么心善,难过的拿起荸荠参,使劲咬一口,好像和天数较劲儿。
其他人看的都特过瘾。尤其盯着书仙子,赶紧跪,否则就是不孝。
不少人盯着太夫人,猜测着她能撑多久才被气吐血。
国公府代表是个儒士:“卓姐虽然医术不错,但俗话说能医的是病,不能医的是命。”
大伙儿看着儒士,他难道不是神棍?或者说太夫人没救了?
桐国太夫人、萧嵋儿、萧家一伙都气的够呛,几个丫鬟脆弱的已是眼泪汪汪,想骂人已经提不起气势。
萧家男人要强势。萧展莱也一脸严肃。
桐国太夫人一辈子经历了多少事,只是这几年养尊处优,没想到今儿遇到挑衅。
俞悦把荸荠参嚼的很有劲儿,嚼完赶着节奏、伸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说实话人总不爱听,本公子还要说:诊金拿来。”
曹漭站旁边补充:“孝子贤孙态度不好,没有一个愿意诚心求医,不过诊金交了卓姐都会认真治病。至于耽误我们功夫影响大家干活,公子心善也不计较了。你们一家都有病,也是蛮可怜。”
安东纳劝妹子:“你总这么心善,主公早晚被你败光。”
曹漭深感冤枉:“你以为主公为何这么穷呐?每年还要义诊。”
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多人晕乎乎当真了。有人还想问,在邯郸义诊不?
大家齐看着太夫人,已经浑身发抖,肯定不是冷的。有人想起哄:战斗力不错,再加把劲儿,气死这老太、老妖婆。
满面红光来看病,纯粹来作妖嘛。残月手伸半天还不给诊金,又想做什么?
俞悦手一直伸着,练功似得,纹丝不动。
安东纳不想看着妹子跟人伸手,应该人家主动送上来:“他们有病不想治就算了。每耽搁半小时加五千两误工费。一小时后让他们滚。”
俞悦收回手:“有人讳疾忌医。有人若是没病来消遣老子……”
青岩一伙人气势一齐爆发,萧家一伙不少男的女的拐着弯飞进人工湖。萧嵋儿脸色发白,太夫人猛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周围伙计等再次发飙,太夫人浑身发抖差点摔倒。
桐国太夫人经历事多,硬撑着。萧嵋儿脚下不知踩个什么,身子一晃忙拽太夫人。太夫人身边有一大群夫人小姐丫鬟等护着,这时人多有点乱,不知道谁踩了裙子再一拽,稀里哗啦倒下一片。萧嵋儿面子大,将太夫人压下边。
华丽的地毯,一群华丽的女人,滚的如此华丽,撩的男人都想一块滚。
俞悦两眼望天。太夫人今儿来准确目的还不清楚,虽然无所谓。
桐国太夫人很有所谓。众人手忙脚乱将她扶起来。萧嵋儿也起来,头发不知道被谁拽了,金卷气也散了。
桐国太夫人收拾一下,运气就是好,嘛事儿没有。
这破地方也是光溜溜,萧家只好自己搬来椅子请太夫人坐下,又沏茶请太夫人喝。
好半天缓过劲儿,入了坑的一时是爬不出来了。
桐国太夫人开口,慈祥又威严:“请墨国公来,老身要拜见墨国公。”
青岩一伙齐乐,青墨园无数人笑了。几个奶娃也嘻哈乱笑。
外面围观的有人看不下去,好心提醒:“墨国公有公开声明,残月公子完全可以代表他。”
有人大声嘲讽:“萧家是来占便宜,看病不想给钱吧?俗话说破财消灾,萧家看病的钱都不想给,是宁愿受着了。”
有人更干脆:“说啥呢?人家压根没病!装的知道不?”
“哈,你知道什么,那是脑子有病!萧小姐是没勾男人,原来是老的要出手,还想勾引墨国公!”
“你真相了!啊我受不了,我要吐了!”
话越说越没谱,有些人纯粹瞎扯淡。萧家人气的要吐血,拦都拦不住。
桐国太夫人也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