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的皇宫一片素白,给静怡的夜晚添了一份落寞,赢云舒不待感伤就被带着跳入了密道。
密道曲折蜿蜒,岔道繁多,但红衣男子却不见一丝迟疑,仿若行走在自家花园。穿过几个岔口后来到一个有着台阶的暗道口,附耳听了许久,才打开暗门,回头对赢云舒道。
“待会别有什么小动作,别忘了花月还在我的手中。”
赢云舒这会满腹悲泣,那还顾得上这些,连忙点头。
两人走出密道,赢云舒才发现原来竟是父王的寝宫。这时殿内已经换成素白一片,御床白色被褥整齐地铺着,而他的主人也已不在。
这里一片寂静,唯有隐隐木鱼声传来,想来父王的灵柩就设在前殿,目光转向红衣人。
红衣人见状,看了看四周,提起赢云舒的衣领,穿窗而出,飞上屋檐,移到前殿位置才停下。
两人爬于殿顶之上,揭开瓦砾向下观看。
可是两人所选位置不佳,下方是超度经文的僧人,龙棺目虽可及,却看不到里面的人,赢云舒心急,想要换个位置,却被红衣人按住肩膀。
“只有这里最隐蔽。”
赢云舒恨恨瞪了他一眼,拍掉肩膀上那只讨厌的手,继续向下努力看去,想要看一眼父王最后的遗容,奈何徒劳无功,只能随僧人一起默念往生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衣人看看远处逶迤而来的灯火,嘴角噙起一丝玩味,不知今晚会不会有好戏上演。
“王后和大皇子到!”一声吆喝,殿内伴随木鱼声响起了一片嘤咛声,哽哽噎噎哭喊着。
“陛下,您怎么就走了呢?”
“陛下,臣妾真想随您而去啊!”
“陛下,陛下......”
褚婉柔走进殿中,看着听着,脸显不耐,“天也不早了,各位妹妹都回各宫休息吧。”
“王后,我们要陪陛下,怎可让陛下孤零零在此度过寒夜......”
“对对对,我们要陪着陛下。”
褚婉柔看着这些一脸假意的面容,心烦不已,冷声道,“既然如此牵挂陛下,那谁留下谁就陪葬吧,以全你们的情谊。”
殿内哽噎声突然一停,几个憔悴妃子扭扭捏捏站起,小声道,“这论感情深厚,谁也比不过陛下和王后啊!我们那敢跟皇后比,还是走吧,哎......”
然后一个个被咬了尾巴似的对褚婉柔行了一礼匆匆告退。
茹妃最后一个离开,看了赢云枫一眼,对褚婉柔佩服道,“姐姐终于恢复了往日做派,只是陛下再也看不到了。”说完缓步离去。
褚婉柔静静走近龙棺,默默看了片刻回头吩咐僧人和侍女道。
“你们也都下去吧。”
等殿中只剩她与赢云枫后,才转身温柔道,“枫儿你是不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为何刚才众臣让你继承皇位,你说要暂缓。”
殿顶的赢云舒听的一阵心酸,母后还从未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过话,有点嫉妒地看向赢云枫,果然是风影。为什么要是他?母后对他宠溺,花月也对他......
摇摇头,阻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听下面的对话。
“母后,我不是要暂缓,而是不想当这个国君,这个位子是舒弟的。”赢云枫静静跪于龙棺前。
“胡说,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舒儿已经死了。即使,即使他还活着,也不能抢你的。”褚婉柔走到赢云枫身边,扶着他的肩头道。
赢云枫奇怪地抬头看了褚婉柔一眼,“母后,云舒并未死,我会把他接回来的,父王既然封他为太子,代表他有能力坐这个位子。而我,我已经过惯了江湖上的日子,等他回来......”还未说完就被褚婉柔打断。
“不行,他不配。不,不是,他不能做这个皇位。枫儿,听母后的,这个位子只有你能坐,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褚婉柔语无伦次地说着,手也颤抖起来。
赢云枫感受到她的惧怕,起身握紧她的手,“母后,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云舒他也是您的孩子,为何,为何您总是对他冷冷淡淡。就因为父王那时的事?
可是,可是父王当时也是有苦衷的,不是已经向您说明了吗?为何还要把气撒在云舒身上。”
“不是的,不是的,总之不能让舒儿坐这个位子,这个位子只有我和你父王的孩子配。”褚婉柔慌乱解释,说完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云舒他,他是谁的孩子?”赢云枫吃惊。
褚婉柔跌坐锦垫上,哽噎地将哪个不堪的夜晚对赢云枫说完,“枫儿,我对不起你父王,我不敢说,不敢啊……”
“母后,你,你说云舒是你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伶人所生,你......谁?”赢云枫正气愤不已,突听头顶异响,丢下褚婉柔,穿窗而出翻身上了殿顶,却见空空荡荡,无有人影。
“殿下,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殿外的守卫见大皇子突然蹿上殿顶,各个张大嘴巴,早听说皇子镇压蓝甲军的壮举,还以为一个文弱皇子那有那么大本事,大概是借着那百名精挑细选的禁卫才侥幸成事。可是今日一观,这皇子武功不低啊,对皇子慕然起了敬重之心。
“无事。”赢云枫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转身就要跳下殿顶,抬脚突然碰到一物,发出一声脆响,弯身捡起,跳了下去。
走近前殿,就见褚婉柔扑来,“枫儿怎么了?”
赢云枫苦笑一下,“没什么。”那人既然能转瞬就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