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真没想到,蒋沁为了给自己泼污水竟然连这么粗俗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可得找出这把梳子好好收起来,开春表哥就要科考了,万一这事情被捅了出去,因为这梳子让表哥得一个轻狂浪荡之名,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表姐。”春青语气一顿,又补充一句,“若是再耽误了表姐的婚事,就更糟了。”
春青可不是圣女,偶尔在看不顺眼的人伤口上撒点盐,这感觉多好。
更何况这人还是多年阴魂不散,总是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给她各种添堵的蒋沁。
不明所以的双瑞一直沉默着,原本小兽似得瞪着宋徽,时刻准备着只要他对春青发火,她就冲上去咬他。
尽管缺一颗门牙,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前几天她就是用她的缺牙巴咬哭了张翰林家比她大两岁的小儿子。
可在春青最后一句落下时,双瑞顿时将目光投向蒋沁,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敌意。
姐姐绝不会无故再提这个话题的,除非姐姐又对蒋表姐生气了。
于是在春青话音落下,双瑞完美的接话道:“蒋表姐婚事已经定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以为早着呢!”
妹子,你也太给力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春青看着蒋沁绿油油的脸色,悄悄在衣袖里伸出大拇指给双瑞点了个赞,不愧是我家妹子!
双瑞天真无邪的稚嫩声音刺激的蒋沁喉头一口老血涌了上来,双眼含冤带泪的看向坐在上位的春青的娘亲,楚楚可怜。
以往,每每双瑞和春青提起此此事,姨妈总会出面维护的,无一例外。
蒋沁一双剪秋望啊望,望啊望。
姨妈,您快开口啊,您不开口训斥她们两个我怎么下台啊。
您当着宋世子爷的面训斥春青,这多让春青没脸啊!
蒋沁一颗跳跃的心盼啊盼。
春青的娘亲迎上蒋沁泪盈盈的目光,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疑惑又嗖嗖冒了上来。
她无法骗自己。
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沁儿这一会并蒂莲一会双鸳鸯的是什么意图呢!
看来,以后再来镇国公府是不能带着沁儿了。
她再疼爱外甥女儿也不会把自己女儿的幸福搭进去。
傻子才那么做!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沁儿看着文雅端庄,怎么鸳鸯啊并蒂莲啊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她竟张口就来,还说的泰然若素。
她若是再在侍郎府住下去,该不会带坏了双瑞吧。
春青的娘亲顿时忧心忡忡。
等不到姨妈的维护,蒋沁不禁心下对春青的娘亲又恨又怨。
觉得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关心都是惺惺作态。
“宋世子见过那把梳子吗?”蒋沁深吸一口气,跳过了春青和双瑞的话,转头看向宋徽,企图用此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宋徽看着不知死活的蒋沁,幽幽说道:“别不又是御制的吧!”
蒋沁忙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是,一定不是。”
宋徽面无表情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蒋沁哑口无言,却不甘心好不容易挖大的坑却不能埋住春青,“御制的不都是独一无二吗?我们买的那种可是有几十把一模一样的呢。”
说罢,蒋沁不禁为自己的聪慧和机智而振奋。
春青觉得她的神情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突然间的回光返照,还以为自己就此大好了呢。
可惜,宋徽并没有让她返照多久。
“未必,有些东西,其实只要我说它是御制的,那它就是御制的!”宋徽一瞬不瞬盯着蒋沁,面上是开玩笑的笑容,眼底却是只有蒋沁一人能看到的杀气腾腾和厌恶嫌弃。
如同看一只被丢在花柳巷脂粉沟里的苍蝇。
宋世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说是就是。
那如果春青真的弄出这样一把莫须有的梳子来,指定这就是当日收到的梳子,然后宋世子一口咬定这就是御制的梳子,那自己和哥哥岂不是……
蒋沁不禁身子一颤,只觉手脚一片冰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不过是想要给世子和春青之间插一根针,怎么就把自己和哥哥搭了进去。
刚刚压下去的惶恐和惊惧又如雨后春笋,嗖嗖冒了上来。
惊恐之余,蒋沁低垂的余光恨恨的剜了春青一眼。
为什么宋世子就这样认定春青呢!春青那个死丫头有什么好!她哪样比得过我!
蒋沁捏着手中丝帕,心底翻滚着扭曲的愤怒和幽怨!
“这么说,表姐当初真的和蒋焕一起送给春青一把梳子吗?”宋徽没有给蒋沁留下喘息的机会,穷追猛打问道,目光咄咄逼人。
这一刻,春青觉得宋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昭阳与他同在!
可是,她爱死了这样的宋徽。
为了给她出口气,他堂堂七尺男儿,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总指挥兼一品将军,却宁愿在这里和一个女人磨嘴皮,打拉锯战。
春青看向宋徽的目光,写满了“爱的火焰”!
宋徽很享受春青这样热烈的目光,在看向春青时,咄咄的目光便变成了柔情蜜意,甜的能齁死蜜蜂。
同时也让蒋沁嫉妒的全身发抖。
就在蒋沁无力还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白芍目光热烈的奔了进来,神情激动的禀报:“世子爷,大奶奶,厨房那边问什么时候摆饭。”
春青一看白露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厨房一定对那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