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晌,说:“那我问你,乔仕达让雷正抓出陷害三水的人,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这个我无法回答,我不是雷正,不过,雷正既然答应了,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我模棱两可地说。
我的回答显然让夏季觉得很失望,他喃喃地说:“我分明感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这是一场复杂的斗争,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摸不到,我就像一个瞎子,任人摆弄着,无能为力着。我分明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着复杂交错的暗斗和交锋,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你,我的直觉,你知道很多事,但你却又不肯告诉我。”
我说:“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什么事,不管我告不告诉你什么,你只要知道一点,这些都是为你好,那就行了。”
夏季说:“我爸其实也一定知道很多事,只是他也不肯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住我?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你好,为了三水集团好。”我回答夏季。
夏季愣愣地看着我:“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了,我爸也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们不想告诉我。”
我笑笑:“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几天,然后集中精力去做你该做的事。此次化险为夷,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夏季突然有些发火:“什么化险为夷,什么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些本来就不该发生的,一定是有人惹火烧身,才会连带三水跟着遭殃,这一切本来都不会发生的。不但这次的事不该发生,就连不久前那次差点导致三水全军覆灭的商战都不该发生的。”
夏季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能确定。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遭到重重一击,我知道夏季是在谴责在抱怨。
我知道如果没有我,老黎夏季和三水都不会受到这些牵连。
换句话说,是我把三水拉下了水。
我的心情变得沉重,默默起身,离开了夏季的家。
外面下起了小雨,在这初秋的冷雨夜,我孤独走在华灯初放的街头。
我的心变得郁郁起来,雨滴打湿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皮肤,我浑然不觉,木然地走着。
夏季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回响,是的,夏季是有理由愤怒抱怨的,他本来就是无辜的,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只是因为我,这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换句话说,是我害了三水害了夏季。
不单是害了夏季,还害了老黎,甚至夏雨。
如果没有我,夏雨又怎么会远走大洋彼岸,至今还不能回来。
想到夏雨,想到老黎,我仰望湿漉漉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耳边响起秋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每天晚上疲劳地坐到椅子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还是梦想!
梦想。
忽然感觉梦想距离我是如此遥远,如此缥缈虚无。
我有梦想吗?如果有,那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苦苦思索着。
惚然感觉自己的成长正在走入死胡同,茫然感觉自己正在走在一条不归路。
又感觉,成长的这个过程就像是手里拿着一大串的钥匙去开门一样有的人一下子就打开了,而有的人却是试了好几把钥匙也打不开,更悲催的是有的人全部试完了门还是紧锁着,因为拿错了钥匙。或许真的是要这样,成长是急不得的,你要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现在经历的可能是别人正在企盼的。
我知道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
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真的木有思想了。
我在浑浑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刚醒来,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冬儿。
我还没来及说话,冬儿直接闪身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严肃。
“怎么了?”我问冬儿。
冬儿反手关好门,身体靠在门后,稍微喘息了下,然后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摸起我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告诉我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冬儿说。
“你——怎么了?什么交易?”我还想蒙混过去。
冬儿叹了口气:“行了,别和我玩捉迷藏,我现在需要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这很重要。”
我看冬儿的口气很认真,说:“咋了?怎么回事?”
冬儿摸出一个优盘:“这上面有一段对话录音,你先听这个。”
我去书房拿出笔记本,插上优盘,开始听录音。
冬儿坐在旁边,沉思不语。
先听到了雷正火气十足的声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流传出来,只有从你这里有可能。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到乔领导手里?”
“老雷,你别光冲我发火,我也为这事恼火,你一告诉我你看到那东西了,我立马就知道这是从我这里泄密出去的。我会查出个究竟的。”伍德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
“我不发火?你到底怎么搞的?这样的东西不好好看住,竟然流传出去了,老伍,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啊,你知道这东西落到乔领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