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敌人不就是白老三吗?还有谁?”

李顺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不知道。”

说着李顺就往前走。

边走李顺又边说:“在道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兄弟,身不由己啊,有人要不想让你过安稳,怎么办?那就只有斗争,以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一个白老三倒下来,还会有另一个黑老四冒出来,只要有人妨碍我发财赚钱,有人和我作对,他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坚决和他斗到底……

“当然,这次除掉白老三,可以说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等这次战役结束后,大家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正好休养生息……哎,我的一生,似乎就注定了是战斗的一生,革命的一生,只有在战斗中我才能永生,才能找到我存在的价值,找到我生存的动力。”

李顺似乎在梦呓一般地说话。

李顺接着说:“至于你,你和我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我们俩是同呼吸共命运的生命体,我们同生存,我们同战斗,我们在战斗中凝聚起牢不可破的深情厚谊,老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只是天意,既然是天意,就不可违,你就不能随便离开我,不能抛弃我而去,你要始终追随我,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当然,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就自由了,你就解脱了……

“其实我是很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我是很舍不得你的……我让你跟着我继续在战斗中永生……所以,我劝你,解甲归田的想法就先不要有了,我只要不死,你就不要有这想法,我即使死了,你也未必就能解甲归田……现在,我金盆洗手不了,你也解不了甲归不了田。”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觉得很荒唐荒诞,又一片漆黑,仿佛如同周围暗夜里无边的黑暗。

暗夜无边。

暗夜无边的天空里,我无法记起自己曾经的阳光和青春,面对的,只有日渐沧桑日渐枯萎的灵魂,那一天天变得浑浊的双眼,和黑夜里一声声孤独而无声的呐喊。一眼望不着边际的迷惘,都是对我现今人生的最大报应。

似乎在这样暗夜里,我只能去祈祷,只能去沉默,只能去接受。我的人完整地被笼罩在黑色的夜空里,只剩下一具虚弱脆弱的轮廓,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生,一个宿世纠葛的孽缘,和一份永远没有着落的悲哀……

我在无边的暗夜里悲哀着自己,嘲笑着自己,我的灵魂似乎正在渐渐死去……

是的,这样下去,我的灵魂终归会死去。

又走了一会儿,李顺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前面。前面就是宾馆的餐厅,灯火明亮,有人在出来。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正出来准备上车,后面还有几个人。

我和李顺在暗处,他们看不到我们。

显然,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是吃完饭要离开的。

李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说笑着上车,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怎么一起跑到这里来吃饭了?”李顺喃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他们关系似乎很密切。”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雷正和伍德关系一直就很密切,李顺这话说的有些无趣,好像他刚发现似的。

“行动组的人在市里,雷正在这里吃饭。”李顺边说脸上边露出一丝阴笑:“马尔戈壁,我看你还能吃几天,你小舅子一倒台,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把老爷子整下台的事老子还没给你算账呢,老爷子不行了,老子还身子骨还硬着呢。”

说完,李顺对我说:“走,回去!”

我和李顺往回走,刚一进楼门,恰好又遇到老黎和夏雨出来。

“嘎嘎——老爸,你快看,大烟枪和二爷又回来了!”夏雨哈哈笑着对老黎说。

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李顺,微笑着不说话,似乎在等着我们说出个回来的理由。

李顺呵呵笑着:“老爷子看完朋友了?”

老黎微微点头。

“大烟枪,二爷,你们怎么又回来啦?”夏雨说:“是不是来接我们的啊,哎,不用啊,俺家的车在门口外面等着呢……不过你们俩还是蛮孝顺的嘛,知道接送前辈,嘎嘎——”

李顺一咧嘴,接着说:“我们走了,我那客户接着打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闷,让我们回来陪他打扑克呢。”

老黎笑着点点头:“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说着,老黎又有意无意地多看了我一眼。老黎似乎是话里有话。

“打扑克,好啊,我也想玩:“夏雨看看我,然后又看着老黎:“老爸,你自己坐车回去好不好,我要和二爷大烟枪一起打扑克。”

夏雨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找机会和我一起呆着。

李顺一听急了,说:“这个,这个……我们三个都是男人,还都抽烟……你不怕熏了你啊……”

“偶不怕哦,我到时候打开窗户不就得了,怎户打扑克,我也是你客户,那我也参加,好不好?”夏雨兴致勃勃地说:“你们喜欢打什么扑克?”

李顺真急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我也心里有些发急,对夏雨说:“这么晚了,女孩子家不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在外面疯什么。”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这时说话了:“丫头,小易说得对,女孩子家晚上不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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