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接待的,原本也没指望康子歌这样的身份,会跟着他们再去跑其他的贫困小学,说了几句客气,便商定了明天的行程。
倒是周处长,鬼机灵得不行,跟带队领导咬了咬耳朵,马上很有礼貌、实质却很有内容地对康子歌说:“涂老师眼睛哭这么肿,下午就不要陪同,在酒店好好休息吧,明天一起出发就好。”
奇怪,明明安排我,为什么要对着康子歌说?
我算是看懂了,周处长的意思分明是:康总你看,你们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下午这点时间就别浪费了,做点爱做的什么事吧。
康子歌很承情,微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忙,涂老师我来照顾。”
真是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个更比一个浪,我怎么觉得三言两语的,我已经被推进康子歌的房间了呢?
其实吧,我也不要用“推”的,庆功宴之后,人流自行分离成两拨,一拨就是来陪吃陪开会的,另一拨是要启程开始下午的行程的。
康子歌和我,突然不知为何,就落了“单”。
牵着我的手,康子歌笑道:“不要辜负大家的心照不宣?”
我也是服:“你这个国外长大的,中文用得比大多数中国人都好。”
康子歌笑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叫基因。”
“臭美。”我啐他。
他将我拉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臭不臭,你来闻闻呗。”
“半年了,不知道沾了多少味道,肯定臭。”
“你也知道半年了。说吧,我这失去的半年,你要怎么补偿?”
“哪里失去了?你不是得到了‘地王’?”
刚刚还死皮赖脸地腻着我的康子歌,听到“地王”二字,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涂芳芳,我要很郑重地告诉你一件事……”
“嗯?”
“这半年,是你硬塞给我的,我不希望用这孤独的半年去换取地王。”
好吧,我知道康子歌不喜欢别人替他做主。
“我也是情非得已……”
康子歌拉我在套间的沙发上坐下,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是不是丰晴跟你说掌握了我什么证据?”
“啊,你怎么知道了?”
“果然是……”康子歌恨恨地捏我的手,捏得我生疼,“为什么不来问我?你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
“她给我看了很多材料,看上去……很像……”我弱弱地说。
“我有那么蠢吗?这么多年,我从国外到国内,经历了那么多项目,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人抓到把柄,我早就死一百次了!”康子歌气恼得低吼。
我有些晕,难道我被丰晴骗了?如此说来,我竟是真的白白和康子歌分离这半年啊!
“她……她怎么那么坏啊!”
康子歌深吸一口气:“就是知道她那么坏,才会去调查她,才会知道她私下做了那么多。你啊你,你到底是有多单纯,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我很羞愧,明知道自己蠢,还总是要瞒着康子歌自己做决定。
好吧,我接受批评。
挂着泪花:“以后只相信你,别生气了。”
康子歌哭笑不得,再一次被我的眼泪打败:“所以我不会让丰氏好过,他们现在还有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卖掉地王的股份。丰晴,凡是算计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向来善良的我,此刻都觉得丰晴不配得到一个圆满的落幕,康子歌无论怎样出手都不为过,请尽情地报复吧!
咦,不对,我说的是报复丰晴,不是报复我啊。
怎么康子歌的手,已经开始袭击了呢?
“你……你讨厌……”
“哪里讨厌了,失去的半年,我不要补回来么?”
“那也不能在这里……”
“乖,那就进房间去。”
康子歌啊康子歌,来日方才,这短短的半天,你补得回来么?
可他无耻地说:“补不回来就多补几次,数量不够就提升质量。让你下次还敢一个人悄悄飞走,这辈子,你只能和我一起飞……不,让我带你飞……”
飞了,我灵魂最深处,绽开出最美丽的花朵,颤抖着与他一起,飞到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