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时婧无声无息的走了,两人就断了联系。
木迁有几次拿起手机,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编辑一条短信,但迟迟没发出去。
然后就会将那些斟酌出的、不痛不痒又不深不浅的文字,一个个删去……
他有时候会坐在窗台前,看着外面花开花落,心里总会多一些少年的烦恼。
偶尔回眸,惊鸿一瞥,发现自己做人已经很深入,这些烦恼,也成了他阶段成果的证明。
等除妖师们做完善后工作,等甄爸也安抚好甄妈的不安情绪,等小灵也习惯了拥有手机的生活……生活,也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平淡。
这个暑假遭遇了这么多事,威胁到重新做人计划的意外一次又一次……
可最后,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才把这一切快刀斩乱麻的暂时驱逐了出去。
这一身力量似乎也是让自己无法重新做人的阻碍,但又绝对不能舍弃,也没什么办法扔掉。
嘛,这次能够体会到什么是遗憾,已经很不错了。
“哥!你等等我呀!跑不动啦!”
晨光中,那对‘亲近’的兄妹,总是在小丫头的抱怨声中,来回在街道和公园各处。
木迁的温柔笑声,小灵嘟着嘴的抱怨声,还有她追着哥哥求背着的撒娇声,让附近的邻居们都能有一天的愉快心情。
青春的气息。
没了这个笨蛋除妖师的日常,开始恢复原本的安稳。
虽然小镇的居民大多数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好在没有什么意外出现,没产生一两个植物人什么的。
还有商场的突然装修,街道戒严三天之后小镇居民得到的大笔误工费……
小灵这几个暑假都在练习古筝,这是甄妈问她想要学点什么才艺的时候,小灵强烈要求的。
因为木迁有段时间对弹古筝的女乐师很感兴趣,虽然是因为木迁对这类古典旋律感觉很熟悉;他原本是人的时候,经常能听到的。
在那个村口的小亭中,抚琴的那个仙女……只是模样模糊,看不真切了。
淡忘的总归会淡忘,遗憾难免也会产生。
宋时婧的出现、离开,像是一个短暂的过客,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遗憾感。
那是一种很朦胧的,可能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但伸手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触碰不到……差不多就是这种滋味。
“哥,今天要去练琴哦。”
“我送你去吧,”木迁也是要去打工的,“这次去不去逛街?”
小灵顿时想起了这个暑假第一次练琴的遭遇,赶紧摇头,“嗯,嗯,不要了!哥哥已经在吃土了,不能让你连买水的零花钱都没了!”
木迁:……
那次,就是遇到了匪徒绑架商场来着,也是小灵知道哥哥秘密的开始。
她的小嘴巴严实的很,到现在也没走漏风声……
不去逛街,也就选在了中午出门,虽然天还是那么炎热,不过一路上大多都有树荫。
推着前轱辘久经磨难的单车,努力爬坡。
上坡了自然会下坡,上坡的费力就会在下坡的轻松中还回来。
“坐稳了?”
“嗯!”小灵搂着哥哥的腰,抬头看着哥哥那微微扭头时略带微笑的嘴角……
木迁一蹬他这全天窗、合金车架、豪华减震就是前轱辘有点残废的单车,风驰电掣。
“喔——”
这熟悉的嗷嚎声。
……
‘叮’和‘咚’,总是被用来形容琴声的优雅,或是泉水嘀嗒的清澈。
在半山腰上,矮矮的围墙,花树盛开的院子里,琴声和泉水嘀嗒声都能寻到,到处都是粉色的花瓣在飘舞……
古典裙装打扮的长发女孩,站在庭院的走廊,愣愣地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颗花树。
今年花开的日子,好像比去年晚了很多……
你是在等我回来吗?她问。
风过庭院,树叶摇摆,粉色的花瓣飞舞的更多了些。
‘那,他也会等我吗?’
“小婧?”背后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似乎声音稍微大一丝,就会破坏那淡淡的雅韵。
穿着旗袍的美丽女人坐在房中,将一杯茶倒来倒去,那是茶道的功夫。
客厅装点的古香古色,还有抚琴的琴师在旁弹奏,因为接待着重要的客人。
“母亲……”
宋时婧回头的时候,嘴角带着些出于礼仪的微笑,也对着那位隔了一周还带着石膏的金发大波浪欠身问候:“玉姐。”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宋时婧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的一丝格格不入,也就能解释清了吧……
还是比较单纯的。
玉姐脖子还固定着石膏圈,不能随便扭动,只能用那双眼睛左右乱看。
嘴张开一条缝:“过来过来,你家就是规矩多。”
那眉目和小宋有几分相似的旗袍美女轻声喊着:“进来吧。”
等母亲一声温柔的呼唤,宋时婧才低头走了进去。
她穿着白色的布袜,素雅长裙是绸缎缝制,做工精细而且外面难寻——母亲亲手做的。
宋时婧跪坐在矮桌后面,其实也没那么拘束,毕竟是在自己家;就是母亲在外人面前,规矩多了些。她开口问着:“玉姐,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不是在放假……”
“小婧,”母亲提醒着,“对待长辈不要太失礼。”
“哦……玉姨。”
“我去!”玉姐差点直接掀桌子,“喊姐就行了!别听你妈的!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