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几个厚脸皮的婆娘闻着肉香过来想蹭饭,被钟漓月三两句给噎了回去。
钟老四和马氏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没敢说话。
“大姐,你好凶!”小五撅撅嘴说道。
锦月嘴里含着饭,连忙说道:“凶点有什么不好的?不凶就要被人欺负了!”
“可是很凶的话村子里就没人敢娶大姐了。”娇月突然说道。
钟老四‘哼’了一声,嗔怪了娇月一眼,娇月委屈地低下头,嘴里不服气地嘀咕道:“不是娘说的吗?”
马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姑娘家家的,性子不能太烈了,谁家都不喜欢凶巴巴的儿媳妇。”说完,眼神求助似地投向钟老四。
钟老四暗暗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阵为难。他觉得,如果嫁人以后还是被婆家欺负,倒还不如就这样。
“爹、娘,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可是,二妞是因为我才被卖掉的,她不回来,我怎么能安心嫁人呢?所以,我现在要努力挣钱,把二妞赎回来。只要她一回来,我就立刻嫁人。”钟漓月机智地推出一个非常好的挡箭牌。
“什么?”马氏心一凉,等挣到那些钱,大妞得多大岁数了?
“二妞在人家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我这个当大姐的,怎么能踏实地过幸福日子?”钟漓月佯装哭腔道。
二妞是全家人的一个心病,她一天不回来,家里一天不安心。钟漓月有了这个借口,钟老四夫妇再急,也只能背地里叹叹气。
当然,钟漓月并没有因为这个好用的挡箭牌就耽误了挣钱,在她眼中,赎回二妞只是一个缓兵之计,而不是不挣钱的借口。她不但要挣钱,而且还要多挣点。
这不,刚攒到一点钱,她就立刻买了二十只鸡幼苗,打算大力发展自己的事业。
“大姐,我能摸摸吗?”小五开心地围着鸡笼子转。
“当然可以啦。”钟漓月笑道。
“我也要摸。”
“我也要。”锦月和娇月也挤上前来嚷嚷道。
这是钟家头回养家畜,大家心里难免激动。钟漓月无奈地笑了笑,又吓唬道:“小心点,小鸡现在还很脆弱,你们谁要是敢不小心把它掐死了,我让你们饿肚子,听到没有?”
“还是把它们放出来吧!让它们找虫子吃,这样才能长得快。”马氏提议道。
钟老四连忙摆手道:“家里院子这么破,跑出去怎么办?”再左右张望一下整个院子,钟老四决定在墙根处给小鸡们建一个篱笆小院子。
虽然钱都买了小鸡,可是钟老四夫妇二人心里却轻松了许多。在乡下,家禽是很大的一笔家产,谁家家里都至少要养几只鸡鸭鹅。就他们家,穷得连只鸡都养不起,被全村人笑话。女儿之前无人问津,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家穷,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漓月年纪大了,又被退过一回亲,名声不好。现在他们家有了二十只鸡这笔不小的家产,想来结亲的人家应该不少。
两人等啊等啊,钟家养鸡的事情终于传遍了整个村子,引起了一点小轰动。
钟家大妞能干,丁河村的人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但是她既能干农活又很会赚钱,丁河村的人才知道。不过,与此同时,她泼辣的名声也比以前更盛了。所以上门提亲的,都是些穷得没钱娶妻的大龄汉,家里不是没房没地,就是双亲不全。
“除了这些,就没人看上我们家闺女了吗?”钟老四对这些人十二万个不满意。
“哎呦,你们还有什么可挑的?”媒婆劝道:“再穷,嫁过去也是当家的女主人,总比给别人家当小妾、当填房强吧?”
钟老四没好气地道:“当家?他们这能算是家吗?我们再穷,也是个正常人家呀!”
媒婆当即拉下脸,不高兴起来:“自个女儿几斤几两,你们心里又不是没数,还挑三拣四的?!难不成,你们想害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当老姑娘?”说完,她站了起来,撂下‘你们自己掂量吧!’这句话就走了,留下钟老四夫妇二人在那儿犯愁。
躲在暗处偷听的钟漓月心里好难受,她不想爹娘为了她发愁,可是,他们不愁,就得轮到她愁了。
好矛盾啊!
人生总是有很多个岔路口,逼迫着人不停地去选择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当难以抉择时,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不过,如果后面追着一只狗,那你只能胡乱地进入其中一条,往后的命运是福是祸,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这天,钟漓月姐妹三人和往常一样,带着小鸡散完步回家。一进家门,马氏便从堂屋里出来,对着钟漓月招招手,说道:“漓月,你来一下。娇月、锦月,你们带小五去外面玩一会儿。”起初马氏不习惯叫这些文绉绉的名字,后来被钟漓月连续更改指正,终于掰了过来,至少在她们面前,她是这么叫的。
钟漓月带着疑惑走进了堂屋,钟老四也在,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戴大花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小家碧玉样的少妇。
“坐。”马氏拉着钟漓月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钟家穷,没有像别人家那样设置高堂,大家都是坐在小腿高的木头凳子上,围成一个大圆圈。
“你就是钟家的大丫头,漓月姑娘?”中年妇女问道。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最后评价道:“模样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钟漓月一头雾水,“请问你们是?”
中年妇女微抬下巴回道:“她是丁家的儿媳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