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虫的巨口嘴角处不断龟裂,血肉绽放开来,皮肤向两边撕裂,鲜血喷洒,可怕的红光也在它口中炸裂开来,道道利芒直透后脑而出,它的头颅霎时间千疮百孔,脑浆流出,脑袋也憋了下来。
许历的双脚也陷在了人面虫瘪了下去的头颅中,仰起头,看着已经降下的紫色雷电,沉声道:“天雷”,
“哈哈哈哈...我许历何德何能?竟让滞留凡间的仙人如此大动干戈”,
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愤恨,说不出的凄凉。
当年,在湘西,他只差一步便能得到阴池,却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从湘西一直逃到大胜关,惶惶如丧家之犬。
这数十年来,他小心翼翼蛰伏在白骨山中,韬光养晦,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欲要一展拳脚,谁知竟引来了这等大人物?
古道门的大弟子,昔年七国之高手,万剑克星,纵观四大部洲,能敌得过这两人的亦是寥寥无几。
这一战他凶多吉少,即便侥幸赢得一丝半毫,一身修为只怕也所剩无几了。
他还有底牌,但却已不敢全力一战。
看着上空的劫雷,陆鸿忽然想起樊心,她所擅长的正是御使劫雷。
天威,雷劫,只有当修士步入蜕凡化仙的最后一步时才会出现的异象,凡间的修士力量达到临界点时,进一步,渡过雷劫,抗过天威,褪去凡身,炼出仙体,心如明镜,内外无垢,成为真仙,退一步,劫雷之下,魂飞魄散,身死道消,千年道行一朝散,侥幸存活的,道心受损,成为地仙或散仙。
李归阳显然是以肉身抗过了雷劫,蜕去了凡躯的真仙,于人世,于红尘已少有敌手。
“天为墨,地为书,仙莲耀山河”,
盖文泉二指一凝,古朴的长剑笔直地竖在身前,周身灵气一圈圈向外扩散,如波涛汹涌的大河,水墨氤氲,山河图随之不断放大,野狗岭,云天涧,直至整个十八地狱阵都被山河图笼盖。
再看时周遭的一切都似在氤氲变化。
陆鸿等人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之间只觉得这阵中的尸气仿佛被削弱了许多,阵内冤魂的动作也好像慢了许多。
奇异的是他们的五感虽然受到影响,耳中声音渐小,鼻中气味简单,眼前也有些模糊,但五觉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消失。
“陆兄,到地狱阵的尽头了”,
见他目露思索,无尘出言提醒道。
其实不用他提醒陆鸿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十八地狱阵的边缘了,逆魔刃贯穿那巨大的骷髅头后气势虽然略有衰减,但仍是一往无前,这时眼看着锐利的倒忙便要刺到矗立在崖边的屏障。
那巨大的屏障对于他们来说正是生与死的交接。
“各位,准备破阵了”,
陆鸿目光一凛,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虽然身上灵气业已消耗大半,但仍是玄功运转,用尽周身灵气。
“锵锵锵”,
手腕轻轻一抖,千秋霸剑图于空中铺卷开来,洪大的剑意刹那间如爆流喷发,二指一点,万千剑气聚化于当空,一道道夺目的剑光冲天而起,原本昏暗的云天涧在这一刹那之间亮如白昼。
剑气洪浪成形,剑鸣声不绝于耳,下方的众人心中不禁一颤。
这剑气磅礴无匹,其中有的竟蕴含一种古朴沧桑之感,像是历经岁月洗练传承到今日,而当这万千剑气汇聚成洪流的时候那气势已不亚于李归阳的逆魔刃。
“彭”,
“咔”,
剑气洪流方一成形,李归阳的逆魔刃已应声震在十八地狱阵的屏障之上,盖文泉的山河图也扩散到了地狱阵的边缘,水墨气息氤氲扩散,猛烈撞击在屏障之上。
上有劫雷,承天之威,下有逆魔刃,山河图,十八地狱阵虽强但却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崖边的山体被硬生生震出道道裂缝。
知道机不可失,陆鸿剑指一点,万千剑气形成的剑气洪流当空一旋,继而剑鸣声连绵不绝,一道道剑气当空而下,所过之处虚空尽破,尸气尽散,于空中成一片恢弘。
“当当当,咔咔”,
虽是强弩之末,十八地狱阵终是难破,逆魔刃,山河图接连被弹飞而出,紧随其后的剑气洪流虽然将屏障刺出一道道裂缝,但却始终无法毕其功于一役。
这么下去即便剑气洪流全部倾泻而出也未必能破开十八地狱阵,陆鸿眉间变得凝重,但却没有犹豫,足尖一点飞掠而出,剑指一引,宏大的剑意回转,右手二指一并,剑气透出指尖,利芒探出丈许。
“傲剑决”,
手指一勾,宏大的剑气尽数回流,在剑意的牵引之下纷纷化成块块碎片聚集于那丈许长的剑芒之上,本就惊人的剑芒刹那之间横贯于云天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长,三丈,五丈,七丈.......,狂风呼啸,当傲剑决的剑芒涨到十丈之长的时候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青年划出的惊天剑芒横贯而出,刺向已经强弩之末的巨大屏障。
“当”,
剑芒和屏障赫然相撞,裂缝再次向四面八方龟裂开来,但仍有尸气缭绕于裂缝之间。
“破啊”,
眼看着剑芒威力便要衰减,陆鸿嘶声一喝,倾全身灵气于剑芒之中,这豁命一击不仅他周身灵气全部灌注于剑芒之中,连丹田中的灵气也尽数灌入,而十丈长的巨大剑芒威力也倏然间攀上半截,耳中听到“彭”的一声巨响,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巨大屏障终于撑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