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鸟鸣在树梢间婉转, 不知名的野花点点盛开。

而这暖春之景, 却丝毫无法融化付丧神眼中的冷意。

陆乔乔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啊, ”良久,她才开口, “我露出了什么表情,我自己也不清楚……若是冒犯到了您,请相信, 我是无心的。”

她微微躬身, 对这个即便跌坐在地, 伤势严重, 尘土满身, 也依然保持着骄傲的付丧神,表达着真诚的歉意。

“我很抱歉,膝丸殿。”

“你、你清楚就好。”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源氏的重宝, 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陆乔乔直起了腰,认真的点头:“好的。”

“那么, 膝丸殿,能允许我过去吗?我想看看歌仙桑的状况。”

“……随便你。”

膝丸偏过头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臂, 因为这细微的举动,落下簌簌的粉末,焦黑的外皮脱落, 底下便是血肉。

即便如此,付丧神居然没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

微风吹动他的发丝,也将细微的响动,不断送入他的耳中。

是脚步声。

踩着柔软的细草,从一侧绕过来,尽量的放轻了动作,似乎害怕惊动了他,但膝丸甚至能听得出,她丢了鞋的那只脚,向前迈步时略前倾的重心。

哼……

付丧神眉头微皱,合上了眼眸。

脚步声停下了,又过了片刻,一个细微的呼吸声,在他的身侧响起。

接着是金属与衣料摩擦所发出的声响。

细细的,不绝于耳。

……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忍耐了片刻,终于悄悄的睁开眼睛,用余光瞥去。

他首先看到了一双手,纤细得像是春日的柳条,轻轻的抚摸着一柄打刀。

——是歌仙兼定的本体。

这样的话……

付丧神垂着眼眸,后知后觉的发现,按照这个距离,少女就(只隔着一个歌仙兼定),坐在他的身边。

也、太近了吧?

那双手十分细致的抚摸着打刀的刀身,细微的灵力从指尖缓慢的注入刀身,显然是在为歌仙兼定手入。

半晌,他有些难以忍耐的皱起眉。

又过了片刻。

陆乔乔正在专心致志的‘手入’(抚摸)刀剑,她按照自己所学。一丝不苟的,反复的、不厌其烦的抚摸着歌仙兼定的刀身。

刀尖、刀刃、刀柄……

一只手突然伸来,捉住了她的手腕,接着是膝丸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啊。”

陆乔乔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她惊讶的抬起头,便看到青年的表情,竟有些窘迫。

他用还能活动的那条手臂,握住了她的手腕:“……仙兼定,也不要在我眼前,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

陆乔乔茫然的:“……什么?”

青年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为什么组合起来,她居然不明白了?

她还记得付丧神毫不留情的警告,因此小心翼翼的向后仰身,尽量避免惹怒了他:“我打扰到您了吗?”

“若是这样,我很抱歉。”陆乔乔停顿了片刻,“至于我所做的……我是在,手入呀。”

说到这里,陆乔乔试探性的:“那个,膝丸殿。”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也进行手入呢?”

她刚说完,便感觉捏着她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

噫!

疼死了!

陆乔乔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简直不明白,这句话哪里戳到了付丧神的怒意,但很显然他在生气没错的!

“你说什么……”被业火灼烧了手臂,也依然面不改色的付丧神,居然因为她的话,而睁大了眼睛。

陆乔乔紧张得都要僵住了。

“就是……手入啊,”她试图解释,“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手入是绝对要进行的。

付丧神的手臂,很显然是被业火灼烧,才变成了那副模样。

恶业之火,是能灼烧灵魂的,并且一旦沾上,若非由她以灵力做饵收回,会如跗骨之蛆,难以祛除。

若放任不管,就连陆乔乔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付丧神似乎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或·许是因为不悦,他的手掌温度升高了许多,脸上也浮现了若有若无的薄红。

“你想将源氏的重宝,放在手中玩赏吗?”

他顿了顿,冷冷的道:“……就、就像对歌仙兼定那样。”

“……这是必要的步骤?”

于是她的手被扔开了。

膝丸用力的背过身:“我不需要。”

“……”

陆乔乔简直茫然。

她犹豫的看着付丧神的背影,悄悄的蜷起了手。指间聚集起灵力,

要不然……还是打晕他吧?

虽然对着髭切的兄弟、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膝丸出手,陆乔乔有点心虚。

但他们现在,正身处于不知名的荒野,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拖着伤势严重的身躯,并不是理智的做法呀。

——‘我不需要’

青年那冷冷的声音,却又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青草晃动着,摇曳着嫩绿的颜色。付丧神薄绿的发丝,也如草一般,在风中微晃。

良久,陆乔乔叹了口气。

她小心的将歌仙兼定的本体收回鞘中,坐正了身躯,对着膝丸的背影:“膝丸殿。”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您很讨厌我吗?”

“……”

青年的声音很平静:


状态提示:第100章 莫名--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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