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默默吃饭的程清河忍不住咳了一声,身旁顿时递过来一杯凉白开。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她说了声谢谢,余回又退了回去。
“你是谁?”南伏芸脸色不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来这里?”苏翎收回撑着的手臂,后退一步,眼里的意思是告诉她,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今日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那就请你等她吃完,吃饭的时候打扰旁人,可是十分没有教养的行为呢~”
“你……”
一番较量下来,林福看得目瞪狗呆,苏翎这是怎么了?难得一次说了这般多的话,对方还是个女人……
这些紧张而又莫名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胃口极好的程清河。
“我吃完了。”她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对着南伏芸的方向。
“我很期待你有关杀死我的方法,其实我近日闲来无事,也想了一些,以南红莲当时的修为,衍生的心魔其实同她本人区别并不多大,谁又能否定,这心魔不会有朝一日,将真身杀死,替代她,继续存活下去。”
将真身杀死,替代她,继续存活下去。
到时候,真的也变成假的,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南伏芸将这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听在耳朵里,随着她话音落下,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对面她深深沉沉的目光之中仿佛藏了一个幽深的漩涡,就等着将她卷入蚕食。
原来,原来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白石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们这般像,就算我现在就杀了你,再代替你回到白家,以我们如此相似的气息与相貌,你笃定他能认出来么?”
程清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告诉她,她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去!
没有听见对面的有什么反应,她弯了弯嘴角,再接再厉道:
“让我猜猜,你今日,应当是跟着白石偷偷出来的罢?那么,白家有人知道你来了我这里么?”
她一说完,仿佛她正有什么打算似,余回与林福登时靠近几步,苏翎闲闲地歪在门框上,拦住了唯一的出口。
南伏芸左右看了看,话还没出口,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程清河的肚子藏在桌子下头,又有桌布遮着,是以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已经有孕了。
既然挺着大肚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可以冒充她回到白家。
可惜她已经被这个可能的威胁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闲心去注意那些小事?!
她这会儿才知道,那男人口中的江湖险恶的真正意思!
苏翎见清河一本正经的模样,摸了摸下巴,要不是她的肚子,单看她认真的神情,他甚至都要以为她真有这个打算了。
“这位小姐,趁我们清河还未动手,在下建议你还是先走罢,不然再过一会儿,谁都不能保证我们这些“亡命之徒、宵小之辈”能干出什么来。”
他们再是不济,一个小丫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南伏芸脸色红了白,白了又青,腾地站起身来。
“希望下一次见面,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深吸一口气,还算镇定地道。
面上带了一阵风,程清河“目送”她离开,定定地看着大开的门扉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南红莲,是什么意思?真身,还有心魔……”余回在她的身旁坐下,忍不住问道。
刚巧,这些也是苏翎和林福都十分感兴趣的事情。
苏翎的目光闪了闪,看着程清河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晦涩的光芒,但是不过一瞬,便被他掩盖下去了。
“这件事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南红莲,是清河的前世,也是南伏芸的前世……”
要说起她无当投世之后的纷纷扰扰,即便也说上一夜也是说不完的,何况也有许多事情,她压根没有记起来,又如何去说?
“南红莲渡劫飞升失败,是因为她战胜不了心魔,随着她的陨落,心魔也随之转世,而我与南伏芸二人之中,到底谁是心魔,谁才是真身……”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将事实全部道个一明二白,南红莲的确衍生出了心魔蛟龙,甚至还与它发生了一场大战。
但是真正杀死南红莲的,却是他……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余下三人听得怔怔,看着白石的态度,似乎是已经确定谁才是心魔了,也怪不得他会担忧清河的安危。
不管她们二人之中到底是谁受了伤,另外一人也一定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关乎生死。
是以白家,一定不会让她死。
想通了其中关节,余回莫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细想一番,竟也一时摸不清自己是为了她的安全保障而叹息,还是为了其他。
白石不是余情未了……
“那这样,我们还需要巩固结界么?”林福问道。
“自然需要,等到南伏芸想出来办法之时,就是清河最危险的时候,到时候白家一定会亲自来拿人。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们必然要加大清河身上的筹码。”
苏翎沉吟一声,说道。
“不必太过担忧,清河麻烦你们的,已经太多了。”程清河开口说道。
从蛮荒大陆到极真界,她便一直在麻烦他们,就算是过命的情分,也该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