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啊,说了这么多了,我想你也能明白了。有委屈,下来可以跟我单独交流,这里就不多说了。你肩膀上的担子也不轻。”我逐渐放缓了语气,忽然用商量的口气对浅野由加利说:“这样吧。虽然你说是一家人不该见外,但我看这个问题还是值得斟酌考虑的,需要考虑到奥维马斯阁下的感受。我认为呢,首先,你一定得坐镇指挥,进行决策工作。其二,即使需要精通军事的人辅助,我们这边出也不合适。事后上将阁下知道了,说不定会说我觉得三星舰队无人。对不对啊?”
“这点大人过虑了。”浅野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奥维马斯阁下哪里会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情况紧急,雷隆多这里群英荟萃,给予我们适当的支持是最好不过。”
“不不不,那样不好。上将就算不说,只要那么想一想,就对我们的整体合作不利。再说,又不是没人,对不对?我觉得,三星舰队里人才就很多嘛。浅野司令就不要推辞了,我建议在三星舰队里选一个人来任你的副手,负责具体的战术落实层面,你觉得如何?”
我这样一阵虚虚实实的话使浅野由加利的防备心尽去了。她已经开始考虑具体的人选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说:“部长阁下想得是整体合作气氛,果然跟我们这些考虑的层次都不一样,保持着超群的高度啊。那么,这件事就麻烦部长阁下安排了。我这里倒是有些人选,不知阁下觉得怎样?”
她大概认为我什么都会任她了,但我套了半天话,要的只是她的前面这部分,后面的就没必要了,连忙打断了:“这样吧,我倒觉得有个人再合适不过——他也是三星舰队的元老级人物了,资历战绩都没的说。我建议把戴江南的留置审问程序暂停,请他来协助十二舰队作战,你意如何?”
“戴将军天赋英才,一定能旗开得胜,我非常赞成。”寒寒忙不迭在一边帮上了腔。旁边的军官们见我俩都这样发话了,顿时舆论倾向朝一面倒了下去。
浅野给我气得发昏,面子上还作出毫不动容的模样,说:“部长阁下一向知人善用,就依阁下的意思吧。”
会议结束后,其余的人都立即去忙了。我坐在原位岿然不动,等浅野由加利发飙。她忍了又忍,心中酝酿了好一会,终于对我开口说:“去喝酒吧。”
纵横四海里有一个幽静的包厢,近几个月来几乎已成了我和浅野由加利的第二居所。往日若到了这里,总会召唤辛巴来喝上两杯,讲几个相互攻击的笑话。闹够了之后,那些识趣的人便会离去,留下我二人在里面醉生梦死。粗粗算来,在里面做爱都有三、四十次了。开始还稍有顾忌,后来则肆无忌惮。反正辛巴不敢给我安针孔摄像机,那些看场子的最多敢伸耳朵听听,绝对不会有狗胆跑来偷窥。那种类似在公开场所宣淫的禁忌快感也曾一度让我迷乱,只是偶尔在家独自休息一晚时会感到深深的罪孽。
然而这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浅野远远坐在点唱面板前,神情恍惚地点着一首又一首节奏缓慢的bgm。我舒展着身体半躺在另外一头慢慢饮酒,也不与她说话。与风萝的对话使我放开了许多原来坚持或顾忌的东西,现在虽然彼此都一言不发,我对浅野的心思却很明了。她点的是些舒缓的曲子,内心却正奔流激荡。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架空我吗?不会在这种时候就下手吧?)
(但怎么解释适才作出的事?)
(这个可恶的家伙,当真胆大包天至此的话,绝不能原谅!)
(如果胆敢背叛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尸骨无存!)
(他太小看了地面的力量。可笑他还真以为用戴江南架空了我对十二舰队的指挥权就有了控制天下的实力!)
(十二舰队算什么?北条大人曾说过,现在的宇宙舰队就算合力,也无法对主星构成威胁。这个自大狂,如果不对我解释清楚,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的念头接连跳转着,越来越阴冷。我的心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不可否认,她对我想法的猜测,确有部分切合事实。但她除了气愤之外,却还有那种屠灭我的强烈自信,那会是什么呢?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再解除一层禁制,对她更深层意识进行扫描的想法。但很快放弃了:那种事太费精神,而且就象个超强功率的广播接收机。一旦发动,不但可能引发一公里之外的天灾预警装置,而且影响范围内所有常人的想法全会如潮水般钻进脑子里来。本人的口碑一向不怎么好,那些负面居多的情绪一口气涌进脑子里,任谁也顶不住。
忽然间,我回想起了高中的某个晚上,我在恍惚之间作出了这样的事。结果是使我作出了封闭自己长达六年的自我分裂行为。
虽说此一时,彼一时,可不受欢迎的程度,似乎还在直线上升啊……
精神忽然恍惚起来,眼前不由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心猛地一缩。正在此时,忽然注意到浅野正在离我不到三厘米的地方盯着我的眼睛,问:“发什么呆呢?真没礼貌。”
“想起了些过去的事,不觉失态了。”我随口敷衍道。
“我在问你呢。你究竟是不是腻烦我了?”浅野一脸委屈,珠泪欲滴地瞧着我:“刚才竟然那么对我,现在又不理我。想什么过去的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