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伯府的人这般闹腾,重岚反倒是松了口气,要是柳媛真跟晏和有什么,他们也不至于急着要把名分定下来。

柳老夫人近来也没少露脸,一开始先是满脸关怀,上来就想要握着重岚的手陈情,拿了好些补品过来,先是对着她的身子嘘寒问暖,又说她怀着身孕不易多劳多思,一转脸又说到自家孙女犯下的糊涂事儿,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泪水涟涟,瞧着似乎想要和重岚抱头痛哭。

重岚只是坐在那里只字未言,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抱着肚子叫‘哎呦’,清歌清云和流萤就哭的比柳老夫人还惊天动地“我们少夫人怀着身子呢,受不得刺激。”说完就簇拥着她去暖阁,然后眼看着柳老夫人脸色铁青的离开。

柳老夫人大概是觉得怀柔政策没用,干脆改了路数,三天两头地拉着清河县主让重岚过去请安,还异想天开要让清河县主给她定下晨昏定省的规矩,每日侍奉婆母,端茶递水不得延误了。

幸好清河县主虽狠毒,但也不糊涂,她可是继母,又是再嫁之身,本来名声就不好,要是真这么干了,旁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柳老夫人无法,就三天两头往晏府跑,让重岚过来‘拜见长辈’。

重岚心里也佩服柳老夫人的胆色,自打她诓去齐国府大半家底之后,齐国府的各房人恨不得把她活吃了,她倒还有胆子过来。

她第一回要见重岚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把消息传给了其他几房,于是宁氏和六婶子联袂过去了,六婶子想到这些账上没钱的日子,一见她眼里恨不能喷出火来,宁氏要沉得住气些,不过也满面阴沉。

柳老夫人见到二人,微微一怔,旋即不悦道:“和哥儿媳妇呢?我叫她过来,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六婶子见她还敢在这拿长辈架子,冷笑一声道:“和哥儿媳妇都被您气得动了胎气,你还想怎么着?是不是我们晏府上下抹脖子死绝了你才甘心呐!”

柳老夫人脸皮倒也厚实,闻言还是端着长辈架子,沉了脸道:“老六媳妇怎么说话的?我那小姑一病,你们这群泼猴都要翻了天去,对着长辈嘴里也敢不三不四的?!”

她不说晏老夫人还好,一提晏老夫人六婶子就想起那还没着落的银子,当即就撒起泼来:“我呸,你也好意思提老夫人,没瞧见她老人家都被你气得瘫在病床上了吗?!你算哪门子长辈,有你这种一肚子鬼祟勾当,连亲戚家都算计的长辈吗?往日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给你几分颜面,叫你一声舅太太,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告诉你,你是荣昌伯府的长辈,可不是咱们齐国府的长辈!”

柳老夫人气了个倒回气儿,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清河县主见状不好,忙出声斥道:“老六媳妇怎么说话呢?要是把舅太太气出个好歹了,你可担待不起!”

六婶子不敢跟她顶嘴,宁氏却是不惧,冷冷道:“我倒是不知道,弟妹竟和舅太太这般热络了。”

她又转向柳老夫人:“老夫人想要我们继续敬着您,把您当长辈孝敬也成啊,您先把吞了的银子都吐出来,咱们才好说以后的事儿,不然您不觉得臊得慌吗?”

柳老夫人总算是回了气儿,冷哼一声道:“早都跟你们说了,我没见着什么银子。”反正晏老夫人现在昏迷不醒,她说什么都可以。

宁氏气得冷笑连连,六婶子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重岚在院里听了消息,顺便教育清云道:“你说这府里没个好的这话不假,但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只要方向一致,那就是把好刀。”

她说完随口吩咐道:“去从取两只老山参过来,用锦盒装了,给大伯母和六婶子各送一支过去。”她一边砸着核桃一边道:“大伯母倒还罢了,六婶子尝到了甜头,下回不用咱们请,自己都回主动过去给咱们挡灾。”

清云受教了,柳老夫人果然还不死心,恨不得一天来个八回,可惜每回见到的不是六婶子就是宁氏,要么就是六婶子加宁氏

有回正撞上晏姑母来伺候生病的晏老夫人,她直接放狠话道:“舅太太最好注意着些,要是娘出了什么事儿,我拼着辅国公的正头太太不当了,也不会让你们荣昌伯府好过!”

柳老夫人对她还是有几分忌惮,但转念一想,辅国公也是各房牵丝绊腾的,她就算是国公夫人也不能贸贸然对荣昌伯府下手,再说了,要是柳媛和晏和成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一来更加坚定了要把柳媛送进来的决心,对重岚逼得越发紧了,她只是不理,正好这日重姑母过来,她干脆在院里摆了酒招待。

重姑母见着她就急道:“你可真是个心大的,这时候还有功夫吃吃喝喝。”

重岚摊手笑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难道我还急的跳脚乱窜不成,那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吗?”

重姑母叹了声,走过来上下打量她几眼,低声问道:“外面传的柳家大小姐和姑爷的事儿...”

重岚神色一顿,淡淡摇头道:“清者自清,我等他回来亲口告诉我。”

她都这么说了,重姑母见她神色倒也没有不妥当的,便放下心来,转了话头道:“有桩事儿我得告诉你,你帮我物色物色。”

她顿了顿才道:“是你大堂兄的亲事,你大伯母亲自来请托我的,你大伯虽不是个东西,但你大堂兄人却是个好的,又有功名在身,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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