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儿女双全,又在府里管家多年,向来得晏三乐器重,便是她有个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在人后说,在人前这般没脸还是头一遭。

她呆愣了半晌,才怒声道:“你骂我什么,我这般不顾体面的闹腾还不是为了...”

她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被晏三乐厉声打断了:“住口!”

清河县主啧啧了两声:“在家从父,大夫人却对大伯摆起当家主母的威风来了,这就是大夫人的家教?”

宁氏又气又恨,不管不顾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我在这个家里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年,当初为了管家陪嫁不知道赔进去多少,如今你瞧我人老又没用了,帮着她来糟践我,晏三乐你还是人吗!“

晏三乐真怕她恼怒之下说出点什么来,想着左右都来了,干脆做戏做全套,扬手欲打,宁氏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避开。

还是晏老夫人实在瞧不下去了,怒声道:“你们闹够了没!非得把我老婆子气死才甘休吗!”

她虽然不喜宁氏,但见她这般狼狈,清河县主也对自己不恭敬,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慨来,抬手摆了摆:“你先把你媳妇带下去,这事儿回头再说。”

晏三乐硬扯着闹腾不止的宁氏走了,她目光落到清河县主身上,又下意识地转开,本来举办这家宴是想敲打清河县主,诘问宁氏,让家里安生些,没想到反而被大闹了一场。

她一时意兴阑珊,心里顿生出许多无力来,长叹了声:“都散了吧。”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转身自己走了。

底下人面面相觑一阵,也都各自散了。

清河县主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往前走,走到一处清净园子的时候,转头对丫鬟道:“有些冷了,你去帮我去件披风来。”

等打发走了丫鬟,她才慢慢走进院子里,晏三乐站在树下等着,她冷笑一声道:“怎么?安顿好你们家那个黄脸妇了?”

晏三乐微微笑了笑,他容貌只算得上周正斯文,一笑之下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度,答非所问地道:“幸好她没伤了县主和县主肚里的孩子,不然我定不饶她。”

言下之意是现在可以先饶过她,清河县主面上一沉:“没瞧出来啊,你对我和孩子倒是关心。”

晏三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笑道:“县主是我二弟妹,现下有怀着我侄子,我身为大哥,自然要关心些。”

清河县主抚着肚子,慢悠悠地道:“是吗?我肚子里的真的只是你侄子?”

晏三乐嘴角一沉,长出了口气:“县主,府里人多眼杂,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说完躬身行了个礼:“贱内多有得罪之处,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清河县主本来还想说话,但听了这话却慢慢福身还了个礼:“有劳大伯挂念了。”

正好这时候取披风的丫鬟转了回来,她眼波在晏三乐身上一扫,转身走了出去。

晏三乐一个人站在原地,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凝望着清河县主的背影不言语。

......

重岚的小馄饨还没吃完戏就散场了,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那碗馄饨,就连何氏跟她说话都没听进去。

何氏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大嫂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重岚没好意思说自己在想吃的,转而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何氏兴致勃勃地道:“夫君前些日子给我寻了个巴儿狗回来,让我养着解闷,我瞧了正好是个母的,回头找人配了小狗,我给你送一只过来。”

重岚想到院里的和和,忙摆手道:“算了吧,我养院里的那个吃货都快养不起了,那还腾的出功夫来养狗,你给府上的哪个姑娘吧。”

何氏撅了撅嘴,正要跟她说养狗的好处,就见不远处清河县主慢慢走了过来,她忙拉着重岚行礼道:“二夫人。”

清河县主倒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礼,目光落在重岚身上,微微笑道:“我跟儿媳有话要说,劳烦侄儿媳妇先回去吧。”

何氏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担忧地看了重岚一眼,转身走了。

重岚跟清河县主走了一段,就听她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会说话,四两拨千斤就把事儿避了过去,我本是好心帮你们两口子讨公道,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白惹了人笑话,难道你们就愿意矮人一头过活?”

清河县主针对宁氏的目地她不知道,但绝对不可能是要帮晏和和重岚讨公道,重岚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清河县主用绢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冷笑道:“儿媳好气量啊,当初陪嫁银子都差点被人要了去,由得人踩在头上也不生气!”

重岚微笑道:“夫人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平时帮衬自家长辈一把也是应该,只是我和瑾年手头实在没钱,不然早就拿出来给家里用了。”

清河县主见她只说漂亮话,面上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儿媳贤惠,我是万万不及的。你这般才干,只管着你们院里的一亩三分地,难道不觉着可惜?”

重岚假装没听懂她后半句,自谦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才要向您多学着呢。再说儿媳粗笨,能管好自己院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有什么可惜的?”

她也懒得再跟清河县主多言,假装抬头看了看天色:“呀,日头不早了,儿媳那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转身要走,清河县主忽然在她后面,声音竟有几分怨毒:“自打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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