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王恍然想起,他貌似听闻门下弟子说过,在天之角有一对夫妻,生一子天生有刀疾在身命不长久,那种刀疾是为修器者中的一种疾病随出生携带而来,这种疾病一般很少有修器者会有,而那对夫妻他们的孩子显然很不幸,受到了这无妄之灾。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哪对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这天降横祸,然而不希望又能如何?天意如此,虽修器但终究是人,这天命却不是任何人可以篡改的,不幸降临他们除了不甘和怒吼,却只能选择接受。
从那以后,天之角出了一对疯夫妻,他们到处疯狂的寻觅刀谱,为自己的儿子寻求压制刀疾的方法,整个天之角布满了他们的身影,金刀王没有想到那个倒霉蛋夫妻中的丈夫,竟然会是眼前这个他欣赏的后生晚辈。
“何必呢?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有一番本领,本可以快意人生,却为了一个不幸的儿子、一个庸容的女人拖累自己的一生,值得吗?在天之角漂亮的女人数以万计,以你的本事,你若招手,那群女人必然会排队供你挑选,你又何必执拗于此?唔……据我所知,那金家掌舵人金芙蓉,富可敌国,又是绝丽姿容,痴情于你至今未成成婚,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后辈眼界放宽点,退一步天空海阔任鸟飞。”
金刀王像是有些可惜,他眼中这一名优秀的刀客悲惨的遭遇,因此少有的心平气和,宛如是一个长辈在苦口婆心的对着自己正处于泥潭无法自拔的后生晚辈指点迷津,助他脱困、帮他挣脱枷锁、破开累赘的束缚。
“你说的我也想过,我也曾尝试过,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因为我的良知、我的心、我的教养做不到。“那在风雪中的男子,身后的阔刀被一层层的厚雪覆盖,他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淡然的说道。
“为什么?“
金刀王有些诧异,似乎是无法理会,这后生晚辈的理念,略显惊愕的问道。
那风雪中的男子,思索了很久,方才十分认真的答道:“若是一般的女人,过客匆匆的人生,过了也就过了,万花丛中的一朵而已,过了之后寻觅另一朵便是。“
“但是那个女人不同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当我决定和她一起共度余生的时候,我的狂傲、我的不羁,都因为她而被磨平了棱角。”
“我依然是我,但却不是昔日那个年少轻狂、纵意洒脱的我,我有了家有了责任,有了一个男人该为之承受的东西,我的孩子和妻子毫无保留的把一切交予了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在这个家中我是孩子和妻子的顶梁柱,我若离开这家便不再是家。“
长出了一口气,北风凄厉的呼啸,拍打着面颊生硬的僵痛,男子像是个毫无知觉一般,语气有些沙哑,“我和我的妻子,其实都曾经考虑过,该不该放弃这个出生就该要夭折的孩子,但是最后我们却都决定留下他,毕竟孩子并没有罪,他是因为我们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一切不应该让他来承受,作为父母的我们理应为他负责。”
“如果当别人全部都放弃他的时候,我们也放弃他的话,那他便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为了他活着我和我的妻子甘愿变成疯子,别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而我们只望他可以活下去就好。”
这是一个昔日少年蜕变成男人之后的感悟,他曾是年少,于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洒脱、去放纵、去逍遥!他可以锋芒毕露,轻狂而又桀骜,他可以卓尔不驯,放肆而又张扬,可如今他早已经褪去了昔日的荣光,变成了一名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他不能再无所顾忌,因为他现在做的一切不再是为了他一人负责,而是为这一个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