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正和瓷儿商量着给您娶儿媳妇的事儿呢。”钟铁嘿嘿笑着,站在一旁,没有靠近,很怕老妇人的样子。
“又哄我。”老妇人嘴上不信,心里却是愿意听的,她现在最着急的事情除了两个儿子能找到糊口的伙计,便是娶媳妇,这娶媳妇还是首要的。
“娘,哥哥没有说瞎话,您就等着吧,我给你娶个好媳妇回来。”
听二儿子钟瓷也这么说,老妇人便信了几分,可也知道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当真,她转而又落寞起来,觉得大儿子到了年龄还是一个人,是自己不够本是。
“是娘没能耐。”
“唉,这和您有什么关系,之前给我说的亲事没成,是因为人家打听我这个人,发现不靠谱。”钟铁忙说。看来这货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尤其是在他娘的面前,懂事得很。
“既然知道,那可不能再办错事。”老妇人叹了一声,“你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好的活计,能养家糊口了才会有好人家看上啊。对了,瓷儿,你不是说找到活儿吗,怎么还没有信?”
老妇人姓宋,和陈大夫人宋氏是远方亲戚,其实血缘已经不算近了,她之前听二儿子说过一嘴,得了陈大夫人的青睐,可是自始至终也没见二儿子去干过什么活计,难不成是忘记了?
“是不是陈大夫人忘记了,要不娘去走一遭问询问询?”为了儿子,老妇人也不在乎这张老脸了。
大儿子只能干力气活、差事活,二儿子可是识字的,说不定能当个帐房之类的,所以老妇人很上心。
“娘,您就别管了,儿子心里有数。”钟瓷想到陈大夫人交给自己的差事,心里美,脸上也带了笑容。
……
岳莘然斜靠在榻上,旁边小几上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手中握着一卷书。书很新,是她让丫鬟乐鱼前两日买回来的。
她刚看了两眼,便把书放下,和旁边摞在一起的搁在一处。
并非是买了就不想看了,也不是书的内容不吸引她,而是……而是她看了几眼,莫名觉得这些书她看过。这真是奇怪了,她不记得自己看过这些书,不说这些书,她可从来没有看过什么书啊。读过的也只是一些话本子。
这些话她没有办法与别人说,也不能和乐鱼木鱼两个丫鬟说。
自己让乐鱼去买书,乐鱼已经瞪大了眼睛。又听自己说要这些文史类的书,更是奇怪地看了自己好几眼。
书买回来,翻看了几页,便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
她知道这几本书写的是什么。
岳莘然揉了揉脑袋,觉得很无奈,却并没有无措。想不通的事情若是没有危害,而且没有解决的办法,便搁置。
她再次拾起了那些书翻看,虽然其中内容她是知道的,可是聊胜于无,且书多不如书精,她也没有不耐烦。
不知过了多久,乐鱼满脸汗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莽撞。”她看了乐鱼一眼,乐鱼立即咧嘴,无声地笑。
她并不多说,也不斥责,而是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乐鱼。乐鱼收了笑容,认真地回头看了看,见没人在才走到她身边,放低了声音,“查到了。”
她也不啰嗦,忙问:“何人?”
她从宋氏那里出来,让乐鱼打听一件事,当日闯进后院的男子是谁。
“姓钟名瓷,住在城北三牙胡同,听说是个读书人,但是肚子里墨水不多,家里有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哥哥。据说他娘和陈大夫人是远亲。小姐,这兄弟俩都不是好东西。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岳莘然点点头。
乐鱼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咬了咬牙,“小姐,你是想找这坏人报仇吧。你说吧,要怎么干,奴婢都听你的。”
“不急。”岳莘然歪过身子,穿上鞋站了起来,“我们出城逛逛。”
半年来,岳莘然很少出门,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之气做了足,今天竟然要出门,还是挺新鲜的。可是乐鱼想,小姐受了这么大的气,看样子有些事情是想开了。
她也不拦着,和木鱼两个收拾妥当,便要出去。
还没走出院子,林妈妈就过来了。
“姑娘这是准备出去?”
前脚刚迈出来,这林妈妈就进了院子,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岳莘然点头不语,脚步未停。
乐鱼和木鱼自然紧随其后。
林妈妈忙跟上,“要去哪?需不需要奴婢为姑娘准备?”
“不敢劳烦妈妈,我就是去街上逛逛,顶多半个时辰就回来。”
林妈妈自然不放心,一心要跟着她,说了好几句,道出好几个理由。
“好。”
林妈妈以为岳莘然一定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笑容自然了许多,心想虽然人蠢了些,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因为并没有成亲,更不是做妾,岳莘然不是被抬进陈府的,她是有马车的,不过赶车人一直闲散无事可做,在几个月前回了岳家。岳莘然坚持要用自己的车,林妈妈只好找了个赶车人。
林妈妈还带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丫鬟,坐在第二辆车。
一行八人,岳莘然和乐鱼、木鱼在第一辆车。
这也算顺顺当当出了门。
马车走得很慢,众人以为岳莘然只是出来透气,连下车的打算都没有,她却突然叫了停车。
看着那个带着几分陈旧气息的牌子,岳莘然掀开了帘子。
林妈妈匆忙下车,来到岳莘然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