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被行李车挡住,声音就先钻耳朵里来。

伴着急促的鞋底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秦颂的脸渐渐显露出来。

他整个眉峰都簇成团,眼神里蹦出的火苗正旺,手指头像机关枪一样指着我脸不停摆动,“你哑巴了啊,今天走不知道说声?”

秦颂的确是看着我在骂,我无奈的解释,“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那你昨天就不该再说次?”

理直气壮的把自己忘了这事嫁祸在我身上,一旁的温白柔弱的喊了他一声“秦哥……”

“你闭嘴,老实坐着。”秦颂不耐烦的双手抄进风衣外套里,撑着侧腰,稍稍仰着头,闭了会儿眼睛,脚步在某个范围内乱窜。

好半天了,他才突然正了脸,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恍惚间仿佛瞧见秦颂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哀怨。

“你不出……”

“秦颂。”

顾琛正好办完值机回来,手里捏着两张登机牌,站在秦颂斜后方喊了声,打断他后话。

秦颂瞳孔里翻滚的情绪消了大半,他愣了下,转脸去看顾琛,恢复吊儿郎当的神态,跟顾琛简单聊了两句。

离起飞时间剩不到一个小时,顾琛看了看皮质腕表上指针,温声提醒该过安检了。

这次到国外项目的已经陆陆续续过去不少,这趟只我顾琛还有温白三个人,我们正准备走,秦颂在原地定了几秒,也跟着迈步子去安检处。

期间秦颂不停跟顾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还说起了刘怡恩,他让顾琛放心,刘怡恩肯定能照顾好。秦颂嬉笑说,如果顾琛实在不放心偷跑回国被他逮到咯,他会笑话顾琛一辈子。

顾琛也被逗乐了,抬拳锤了下秦颂肩膀,两人笑笑,这事就算提过了。

那汪文呢。我顾忌到旁边的温白,没敢问。

其实他什么时候出来都无所谓了,我在国外待够时间回去,就能跟他离婚。我更期望他早点出来,我人在国外,他动不了我。可他在国内,我大有办法让他无法好好活着。

这期间够我洗清这半年折腾的辛酸,再凯旋归国。

至于婆婆,到安检口时谁都没提过。仿佛提到这人,都给自己沾腥。

顾琛都安排的经济舱,在安检口排着长队,秦颂突兀的跟在人群边上亦步亦趋。几次温白喊过他,他都当听不见,继续跟顾琛聊。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却闲心十足的姿态,眼看快进安检口了,他突然抓起我胳膊往上拉,我惊慌的转过身,逗得秦颂嘿嘿直笑,又突然想到什么,脸黑着,咬牙道,“你别忘了想老子。”

像咬了颗裹蜜的糖葫芦,进嘴又甜又酸。

还没来的及回话,已经到我过安检,我走进口子里又回头,秦颂还立在那,旁边是一直不肯进来的温白,仰着脑袋在跟他说什么,把秦颂说得不耐烦了,伸手推开他。

然后秦颂看了过来,我吓得把视线又收了回去。

飞机上的我位置挨着顾琛,温白坐在前座,上飞机后倒头就睡,他侧身坐进来时,我看他湿润的眼角,都想伸手去帮他擦掉余下眼泪。

全程快十个小时,顾琛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我原本也不打算说话,但顾琛突然睁眼,他开口的第一句在问我,刘怡恩跟我说过什么话。

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到刘怡恩,但想想那是他的十年女朋友,这次一去这么久,肯定在意。

但我没告诉他太多,只说觉得刘怡恩是个不错的女人。

他轻轻嗯了声,嘴角弧度略微上扬,看起来也自豪着有这样一个女朋友。

后来我们谁都没说过话,我渐渐也有了困意,闭眼睛要睡,结果前头闹出了动静,温白出事了。

他一直捂着心口,痛得弯腰,额头上布这细密的汗。

空乘涌过来着急问情况,旁边的顾琛猛地睁开眼睛,直说他心脏不好,可能供血不足。

空乘马上询问飞机上有没有医务人员,斜后方角落的一个人举了手,跟着站起来往这边走。他说自己是个医生。

旁边人给他让了位置,他开始给温白做检查,差不多十几分钟后,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但到地方后为了保险起见,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于是飞机一落地,我们马上赶到医院,顾琛在医生办公室里用流利英语跟医生交流,温白在接受治疗,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等顾琛出来,他把外套一脱,不带任何情绪的往我身上盖。

这里的气温的确降了很多,出机场到现在,我冻得直发抖。

“他没什么事,需要住两天。”

虽然想法可恶,但温白的没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找了专人过来负责温白的住院看护,顾琛带着我往项目处赶,一路上我闷着声问他,“顾总,温白他是假装的吗?”

温白再不济都是大顾总和顾老爷子的心头肉,要知道温白会这样,肯定不会让他遭这种罪。

如果他没病装病,应该是想回国了。

“是。”顾琛很干脆的回答,那刚才在飞机上,就是他配合温白的一场戏了。

这事要传到大顾总和顾老爷子耳朵里,应该会对这心头肉的惩罚有所收敛。

我笑了笑,“真好啊,有的人一旦表现出一点软弱就会招来疼爱和保护。别的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温白一直是这样,所以秦颂看不起他,但温白有自傲,没深想过秦颂不爱他的原因。<


状态提示:76.意外--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