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刚爬到树梢头的时候,一大群兽人就站在了鳄兽谷中间的高地上。
天晴气朗。
实在是太晴朗了!!
头顶上没有一片云,火辣辣的艳阳径直投射,热得人浑身冒汗心头烦躁,再加上周围粘稠脏污咕嘟咕嘟冒泡的臭泥巴以及其中此起彼伏的鳄兽……
啊啊啊!!!
“呼~~~”容革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憋气,然而不管能憋多久,人最终都要呼吸——容革险些难受得变身 ̄へ ̄
他们正列队进行小组行动前的最后训话:
“四人一组,两人搜寻两人警戒,定时轮换,正午听哨声集合回谷口休息,有问题随时上报,咱们是来寻宝不是来送命的,望诸位谨记!”
三方头领,自己的部下自己动员叮嘱。
敖沂吼完几嗓子后,肖佑随后补充他自个儿的,然后是敖沣,少不得也要说几句。
“别急,静心呼吸,实在不舒服,就请于顺带你回谷口透透气。”敖沂扭头关切地看着容革,很担忧初次进谷兄弟的身体状况,“还有你,康弟,待会儿千万跟紧我王兄……咳咳,其实那也是你哥,出门在外,别拘束,要大大方方的,有不懂的也可以找敖景,那是你玄哥的亲戚,紧急时候用不着客气。”敖沂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敖玄敖景。
——一个神秘避世隐居的自由民家族,见过的几个成员竟然都是天生强龙!他们说自身不用吃龙果,外人听着虽然稍显狂妄,但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敖沂极为好奇。
“知道了!沂哥,我会特别小心的!”敖康高度紧张,警惕着在臭泥潭里虎视眈眈的鳄兽,很忐忑,心想父亲和大哥并没有教过我怎么对付鳄兽啊,怎么办?
容革则是坚决地摇摇头:“我没事,用不着回谷口,不用担心我。”
“嘿~~”旁边芝莲队伍里的敖景笑着吆喝一声,把两个小药囊丢给他家族老幺,说:“拿去给他们俩戴着,我配的,用着还不错。”
敖玄抬手接住,自然而然地递给了敖康和容革——因为整个队伍里,就属容革的反应最大……至于敖康?也许是因为他年纪最小吧,大家都默认另一个给他。
敖沂笑一下,自然地以兄长的身份说一句:“多谢费心了。”
“谢了啊。”敖康看着堂哥点头允许后,才接过新药囊,当下好奇嗅了嗅,眼睛一亮:“啊?这里面是不是有芝莲?”
这回轮到敖景惊讶了,笑问:“哎?你知道?”
“哈哈哈还吃过不少呢!之前化形困难,幸好我哥他们带回了芝莲,否则我现在都不知道疯得什么样!可惜已经吃完了。”敖康乐呵呵地解释。
“我昨天进去摸到的,就几颗。”
容革撇撇嘴,任由敖沂把药囊挂在他衣领前,全神贯注地观察周围环境,期间状似无意地扫过旁边队伍里的……敖沣和十三。
容革不笨,昨晚的事情,牵来扯去,各说各话,但综合分析,其中一方必定有问题。
哼,敢在这时候这地方闹事,看来是想填鳄兽肚子了!
片刻后,两大队兽人分头行事,负责空巡的鹰人接连不断在山谷上空盘旋回转,敖沂最后抓紧时间叮嘱堂弟:
“康弟,千万跟紧了,遇事别着急,时刻注意自身安危。”
“好!沂哥,我是来历练的,你就放心让我去吧。”敖康一挺胸膛,满脸的坚毅。
敖沣不禁莞尔:“哈哈哈,你真有趣,竟然是我、是我……咳咳,走了,康弟。”敖沣笑了笑,当着众多人的面,最终没好意思明说,但亲昵地叫着“康弟”,把小堂弟带走了。
那十三仍旧紧密跟随主子,但眼底有淡淡青黑,唇紧抿。
“诸位多加小心!”敖沂意味深长关切地吆喝一句,“打起精神来好好办事,最好赶在下雪之前回家,家中亲人惦记着呢!”
十三仍旧恭敬垂下眼皮,恢复了谨言慎行的模样,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挑不出他的错处。
敖沂微笑着目送芝莲队伍绕过高地走远,抬头看看高空,上边有几个鹰人也跟了上去,他们飞得不高,隐约可以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咱们也走吧,待会儿估计更热。”容革提醒道,掏出水囊狠狠喝一大口水,觉得自己快要脱水被烤干了。
敖玄一直护在旁边,虽然偶尔会收到容平容安疑惑不安的打量,但始终保持镇定冷静,正气凛然,低声安慰道:“放心,有我六哥看着那边,至少敖沣敖康会平安无事。”
“现在想想,我父王说得真是没错。”敖沂叹息着感慨,其他小队已经出发,肖佑让他们分散灵活搜寻,高地上就剩猛禽和龙族双方头领队、以及祭司队。虽然身处恶臭刺鼻之地,但敖沂心里装着大事,全无余力去在乎,他忧心忡忡地说:
“人太多了,又分散,有一半还是新来的,万一有个意外,恐慌起来得乱成什么样?”
肖佑转身:“愿神庇护吧,已经尽可能地想办法了:四人一组,海陆各半,上空有我族人巡视,还带了几个祭司过来以防不测。”
敖玄谨慎指出:“昨晚六哥告诉我,他在这附近发现遇见了不少冒险队,他们来得很早,但似乎没有进谷的意思,只来回反复地转悠。刚才鹰人兄弟带我掠过的时候,也没见哪个冒险队跟上。”
他们后面最高处有个陈旧简陋的吊脚木屋,还是上次为了寻找芝莲特意建的,现在刚好用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