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不走,我爹骂道:“龟儿子你不去上学站在这里作甚?”
我把头盔扔在地上说:“我也想喝两口。”
我爹扬起手就要劈我,老队长拦住他说:“大海,打他作什么?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我坐在生产队的饲养院里喝酒了。”
我爹的眼眶略有些红,他想起了和老队长实在饿的不行吃酒糟的事情。
“小海啊,来,坐下,爷爷给你做主,今天不去上学,跟爷爷喝两口儿,瞧这小子长得壮实,搁在过去,这可是生产队劳动的一把好手,多少小媳妇儿得在麦田里多看你两眼。”
“这……您老可别教坏孩子。”
“孩子?他都成年了,来,小海,给爷爷倒满。”
那天我真的没有去学校,尽管以前我和狗二总在学校偷偷喝啤酒,但那只是一瓶两瓶的事儿。
这烧酒喝的,三人从早上喝到傍晚,直至深夜!
我坐在磨盘上听他俩讲过去的事儿,讲我爹年轻放猪的事儿,那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啊,我爹看着我,更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点起了一堆火,火光映在我们脸上,我爹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老队长仿佛也回到了二十岁。
老队长问:“大海啊,能不能带领我们发家致富,成为全镇的农业示范村?”
我爹捏着酒盅说:“能,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搞生产。”
老队长别过脸去,他相信,相信我爹有这个能力,相信我爹会劈荆斩刺,让这个村儿登上白纸黑字的大报纸。
火光下,老队长和我爹唱起了歌。
山坡上的麦田,拖着沉甸甸的麦穗,随风吟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