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爷啊。

林城步对于自己条件反射的第一回答感到很痛心。

也许是对元午的执念已经深到了脑子最深处,所有的回忆都是从他们最初相识开始,反反复复地重播。

第一见到元午的那个下午。

坐在18号门口黑色的消防栓上叼着烟的元午,从前额垂下的几绺头发后冷淡地看着他的元午,面对他的注视只是喷出一口烟扭头走开的元午……

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子里。

在那个下午之前,他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好烦好烦烦死了想谈恋爱”,那个下午之后,就只有菜谱和元午。

“你告诉我,”元午摸出一根烟叼着,离他脸很近按下了打火机,在火光和第一口蓝色烟雾里看着他,“你是谁?来干什么?”

然而哪怕是林城步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元午,哪怕是他把菜谱也全腾出去让给元午,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准确回答。

我是谁。

我是林城步,元午早就知道他叫林城步。

我是一个私房菜馆的牛逼大厨,对于元午来说这根本不是答案。

我是江承宇的朋友,那么江承宇又是谁。

我是你的迷弟,现在又怎么去解释我不是读者迷的不是是你之前在幻影般变化的灯光里漠然而潇洒的身影。

我是谁,并不难回答。

难的是回答元午的你是谁。

元午这个问题在意的并不是林城步是谁。

而是对于他来说,林城步是谁。

林城步脑子里很乱,心里还很疼。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面临这样的自问,他跟元午认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连一句你是谁都回答不出来。

在元午第三次问出你是谁的时候,林城步抬眼看着他,用了两秒钟时间来确认自己的回答,然后开了口。

“我是你男朋友。”他看着元午的眼睛。

元午的瞳孔有一瞬间地收缩,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惊吓。

但林城步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松驰下来了,就像是拿着70分改成99分的试卷紧张了一路终于交给老爸签字之后,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男朋友?”元午叼着烟眯缝起眼睛,指了指自己,“我的?”

“是的。”林城步说。

元午没说话,只是往船舱里看了一眼,大头正认真地拿了厅杯背在身后,再抓着啤酒瓶试图往后面扔。

“哎,”元午喊了一声,烟灰掉在了他手上,他甩了甩手,“砸脑袋了!”

“我手好像不够大。”大头低头,张开手看了看。

“你玩那个量杯,有两个,扔那个。”元午说。

“哦,”大头很听话地把两个量杯拿了出来,“它们不一样大,为什么呢?”

“从现在到吃饭前你不跟我说话,我给你五块钱。”元午说。

大头愣了愣,接着就很快地抿紧了嘴点点头。

“我一个人待久了,”元午转回头看着林城步,“有时候脑子会乱,有些事我记不清,比如我会记不清上次去小江镇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你第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你有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总跑过来……”

林城步沉默着。

“但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应该不会记错,”元午抽了口烟,“我没有男朋友。”

林城步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你说你是我女朋友……”元午往他裤裆瞅了一眼,“可惜我已经看过了,你也不是我女朋友。”

林城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行了,”元午站了起来,撑着船沿看着水面,“不想说不说吧,谁没有点儿不能说的秘密呢。”

“11月11号,”林城步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四年前。”

元午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水面。

“那天是你生日,”林城步声音不高,“光棍节生日。”

元午夹着烟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你背上有一道疤,”林城步继续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开车的时候摔的,很长,你的车就是那天我开过来的那辆挎子。”

“你喝咖啡基本只喝摩卡,但是自己打泡总打得不太好,”林城步闭了眼睛,“你喜欢bide的……我发音不太标准……”

“你每周去三次健身房,只跑步,每次跑一小时,你家的阳台上种了很多蒲公英,我没数过有多少盆,我只去过一次……”

林城步的话没能说完,他还想说,就那一次还是江承宇去你家拿东西我跟着一块儿去的,你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深蓝和白色的……

元午把烟弹进了水里,转过身把船舱后门关好,然后一拳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林城步坐在小凳子上,本来就坐得跟蹲着似的,他这一拳过来,林城步往后一仰直接倒在了船板上。

元午没等他起来,跨到他身上,按着他的肩又是一拳。

林城步就觉得已经落山了的太阳又变得格外地金光灿烂起来,元午就在一片金色之中对着他又挥过来一拳。

“操!”林城步抬手挡了一下,元午这拳砸在了他手臂上,但感觉不出疼不疼,他抓住了元午的手腕,为了不惊动船舱里的大头,他压着声音,“你大爷!你还真打啊!”

元午抽出手又是一拳砸在了他肋条上,抓着他的衣领:“你想干什么?”

林城步痛得差点儿岔气,倒了两口才咬牙对着元午肋条也砸了一拳,这拳并不重,因为他疼得使不上劲,所以元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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