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果然鲜香软糯,好吃到恨不得连舌头也咬掉。
不大工夫,盛蹄膀的碟子便见了底儿。
楚晴心满意足地抬头,隔着疏朗的梅枝瞧见对面坐着的六皇子萧文宜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看楚晴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萧文宜掩饰般低头喝了口茶,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又抬起来,手指轻轻指了指地面。
楚晴瞪大眼睛,迷茫地摇了摇头。
萧文宜再指指地面,见楚晴仍不明白,掏出自己的帕子抖了抖。
楚晴恍然,微欠了身看过去,果然自己那条绣着肥胖大青虫的帕子落在了案几前头。便微微一笑,以示感谢。
萧文宜回之微笑,又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宫女大人物。
五皇子萧文宬抬手拍了萧文宜一下,悄声道:“指手画脚地干什么,大哥跟二哥都看着呢。”
萧文宜探身一看,见太子正朝楚晴那边望去,不由暗悔,刚才应该直接吩咐宫女捡起来,何必格外生事。太子大哥平素端方守矩,希望他别因此对楚晴产生坏印象才好。
楚晴也察觉到有审视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忙端正了身子低眉顺眼地坐好。
不多时,有宫女趁着上来续茶,将帕子捡起来还给了楚晴。
楚晴悄声道谢,宫女低低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是太子吩咐的。”
楚晴疑惑地看向左边第一张案几,正对上两道温和的视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子萧文宣,果然与外边传说的一样,面容清俊,气度儒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相较之下,旁边的二皇子萧文安目光则犀利得多,面容刚毅神情冷淡,一丝笑容也没有,令人望而生畏。
只这么偷眼一瞧,萧文安已察觉到,迅速地回视过来,见是楚晴,唇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
这人反应也太快了些,楚晴吓得心猛跳了几拍,再不敢胡乱打量他人。
宫女很快地换上第三轮菜,却是四碟瓜果,四品饽饽,一小盆汤还有一盆四色元宵。
宫女小声介绍,“白色的是芝麻馅儿,米色的是花生馅儿,绿色的是核桃仁,紫色的是玫瑰馅儿。”
楚晴每样尝了一只,好吃归于好吃,就是太甜了些。
再不多时,宫女将案几上的杯碟全都撤下,另摆了两碟子点心,茶水也重新换过。
楚晴明白,晚宴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应该是表演才艺的时间。
谢贵妃笑盈盈地说:“本宫一早就听说各位姑娘的才名,只是无缘赏鉴,幸得陛下圣明给本宫这个机会。”抬手拔下头上镶着红宝石的六尾赤金凤钗,示意宫女端来只托盘,放在上面,“本宫也不白劳动姑娘,这支凤钗乃陛下当年所赠,勉强算作彩头。”侧了头,娇俏地看着顺德皇帝,“陛下不表示表示?”
顺德皇帝打趣道:“贵妃不是说了,这凤钗本也是朕的东西,怎地又来搜刮朕?”
“陛下给了臣妾,那就是臣妾的了,”谢贵妃嗔一声,目光落在顺德皇帝龙袍旁的玉佩上,“臣妾觉得这块玉倒还好,不如就这个吧。”俯身,亲自动手去解。
顺德皇帝不以为忤,反而“呵呵”笑道:“这千年暖玉自然是好东西,如此拔得头筹的闺秀,朕就把暖玉赏给她,位居第二的,贵妃的凤钗也非凡品。”
议定彩头,有女官笑着开口,“既然陛下跟贵妃娘娘赐下无价之宝,就为这彩头,各位姑娘也不能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出来……既是比赛,少不得选出个魁首榜眼来,等姑娘们尽数展示完毕,各府的少爷如果中意哪项才艺,就折一枝梅花放到那位姑娘面前,梅花多者为胜。为示公平,姑娘们就不参加评比了。”
说罢环顾一下四周,见无人有异议,又笑着看向安国公府的案几,“两位谢姑娘先来?”
谢依苹与谢依芹低声商量几句,谢依芹站起来吩咐宫女呈上笔墨,稍沉吟,提笔蘸墨运笔如飞,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已然完成清末之雄霸天下。
两名宫女上前举着宣纸展示给众人。
是首咏灯的七言律诗,虽无令人惊艳的好句,但对仗也算工整,一笔字写得尤其好,是临的魏碑。魏碑雄强古朴,很少有女子临习。
谢依芹能写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可也只是不错而已。
楚晴暗自叹服,相较谢依芹,自己的字确实不够看的,而且心里也明白,谢家此举,显然并无意将女儿嫁到皇家去。
也是,谢家与二皇子和四皇子已经是捆绑在一起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联姻,倒不如结交几位重臣,还可以给二皇子增加点筹码。
正思量着,就听女官笑道:“接下来该轮到几位楚姑娘了。”
话音刚落,楚曈与楚暖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楚曈刚要说话,楚暖已然笑吟吟地开口,“三姐姐是要抚琴的,不知可有现成的琴?”
女官问道:“这里备着蕉叶、春雷、啸月还有独幽与太古遗音,不知楚三姑娘习惯哪种?”
独幽是灵机式琴,琴声幽静,太古遗音是师旷式琴,琴声飘渺,啸月则是落霞式琴,琴声柔婉最适合她弹奏的曲子的意境。
楚曈欠身客气地说:“可否麻烦姐姐取啸月来?”
“三姑娘不必多礼,”女官笑着回头吩咐宫女一声。
宫女很快地取了琴和琴凳来。
楚曈坐在琴前,轻拨琴弦试了试音,接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