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终于觉察到了米兰的异样。
因为米兰坐在那里已经几分钟没有说话了。即使是服务员端来了奶茶和咖啡,她也坐着没动。要是往常,她一定会对服务员露出甜美的微笑,说一声谢谢。
“米兰,怎么了?”七星疑惑地问了一句。
米兰仿佛没有听见。
“米兰?”七星又叫了一句。
米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七星毕竟不是傻瓜,哪里还不知道米兰情况不对。他轻柔地问。
米兰终于回过神来,她摇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我洗个手”,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和勉强的微笑,起身向卫生间走去。一转身,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怕七星看见,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直到转过弯离开了七星的视线之后才抬手擦去眼泪,在服务员惊诧的眼神中走进了卫生间。
七星疑惑地望着米兰离去的方向。直觉告诉他,米兰一定有心事。
是什么事呢?会不会与自己有关?他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和米兰今天谈话的过程。
过了几分钟,咖啡店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对七星说:“先生您好!”
七星抬起头,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说:“先生,刚才您的女伴说她有急事,已经买好单先走了。要我转告您一声。”
七星一下子懵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他冲出咖啡厅,四处望去,没有找到米兰的身影。他赶紧拔打米兰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令人绝望的女声:“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拔……”
“米兰……米兰……”七星在街头狂奔,在附近寻找着米兰,然而连一个与米兰相似的背影都没有,米兰似乎施展了挪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七星突然想起什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米兰的polo停放的地方,车还在,里面却没有人。七星心中稍安,在车的周围来回搜寻着,却一直不见米兰过来。他在车边守了半个小时,却仍未见米兰的身影,期间一直不停地拔打着米兰的手机,却总是听到移动公司一成不变的回答。七星想,如果米兰是在躲着自己,那自己在车边上守着她就不会过来,所以又装作离开的样子,然后绕回来站在一个能见到米兰车子的阴影中等待着。
四月天,夜风渐凉。七星站在阴影中一动不动地守了几个小时,直到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然而米兰却一直没有出现,手机也一直没有开机。
七星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门。
灯还开着,仇小丫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听到开门声,仇小丫猛地惊醒过来,看到是七星,连忙跑过来高兴地叫了声“哥!”。
七星强笑着应了一声,拍拍仇小丫的肩膀说:“丫头,怎么不到房间里去睡?”
仇小丫嗔怪地翘起小鼻子说:“谁叫哥的电话打不通!我等了你好久,只好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你不回来,我只敢一个人在厅里睡”。
七星这才想起,自己一直不停地拔着米兰的电话,手机早就没电了。他抱歉地对仇小丫说:“对不起,哥今晚加班,刚好手机没电了。”
仇小丫听了,顿时没了意见,转眼又欢快地说:“哥,你吃了饭没?我给你做了饭菜,在锅里热着呢!”
七星听了,顿时心里充满了歉意。他对仇小丫笑了笑,说:“你还会自己做饭菜?那我要尝尝。”
“这一年多来都是我自己做饭菜呢,味道包你满意。”仇小丫眉飞色舞地说。她到厨房揭开锅盖一看,又失望地轻呼了一声:“呀,可惜菜都变色了。”
“没关系,哥没怎么吃晚饭的,正饿着呢。”七星安慰仇小丫说。
仇小丫的手艺还不错,七星也确实饿了。他狼吞虎咽地将饭菜一扫而光。仇小丫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七星吃。
七星吃过了晚饭,将仇小丫哄到房间里睡觉,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灯都没开就坐到了床上,忽然全身一软,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他一遍一遍地回忆今天的见面和对话,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
米兰,你到哪里去了?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就走了?
一夜无眠。
周末两天,七星疯狂地寻找米兰,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尽了,都没有联系上米兰,电话打不通,宿舍也没人,汤姐和吴姐她们也不知情。步行街和湘潭的大型商业中心他也都找了一遍,咖啡店更是去了无数次,却连米兰的影子都没找到,米兰的绿色小polo也一直停在老地方无人问津。他在茫然和无助中煎熬了两天三夜,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连胡子也忘了刮,面色迅速憔悴下来,身形也更显削瘦了。
这个周末还有两家人像七星一样倍受煎熬。因为一道名为神罚的雷霆轰隆而至,劈中了两只大猫大狗。当然,对湘江市的老百姓来说,是两只了不得的虎狼。
一夜之间,两条新闻传遍湘江市名流圈。一条是省厅两百名干警夜查飞龙山庄,当场擒住十几名寻欢男和四十多位失足女,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飞龙山庄被勒令关门整顿,山庄总经理被带走,省人大收到正式函件,要求解除飞龙集团董事长人大代表资格,以便其协助调查。另一条是湘江市某副市长在干部培训班上被纪委请去喝茶,据说是因为副市长夫人吃相太难看被人举报,纪委怕当事人潜逃,周末紧急加班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