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凌晨三点,酒窖入口处东倒西歪全是空酒瓶,里面只开了一盏灯,昏暗冷黄的灯光根本看不清傅绍白躺在哪个角落。
“阮小姐,谢谢你来看先生。先生已经回来两天,几乎一直待酒窖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奥利弗的信息还没刷新固执的停留在阮颖还跟在傅绍白身边的时候。
阮颖拍拍她,“我进去看看他,别担心。”
奥利弗直点头,阮颖才刚踏进去就踢到空酒瓶连续滚动碰撞发出刺耳声音。
“谁在那儿?奥利弗?”傅绍白靠在角落木桶上,看上去醉得不清。
阮颖手指紧了紧,“是我。”
傅绍白冷笑一声,“你老板赢了,我认输。你还来干什么!”
阮颖僵着身子过去,随手从木架上取下一瓶酒,从狼藉的吧台上取了两只高脚杯倒上酒递一杯给他,“他现在已经不是我老板,我自由了。”
傅绍白接过酒,“从瑞士疗养院不声不响消失就是跟蒋锦业走的?”
阮颖也学着她坐地上,坐到他身边,喝一口酒,“你知道我在瑞士疗养院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我都在企图自杀,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没有哪一次成功。”她自己说起来都好笑,“我多希望你能来看看我,每天等啊等。我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废物,就算你不爱我……至少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我在疗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混吃等死。直到遇上蒋锦业,他给我工作让我重新找回自信。曾经,我感恩他给我重生……”她停下,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结果,他把我拖进更可怕的深渊。”
傅绍白静默不语,不评论,不打断。
阮颖转头看他,“不好奇?”
傅绍白冷笑喝口酒,“随便去街上拉个站、街、女都比你的故事赚人眼泪。”
阮颖笑得悲凉,“是啊。我本来可以自食其力过人上人的生活,最后却落得连站、街、女都不如,一个字,贪。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傅绍白碰一碰她的酒杯,“恭喜你,真正的重生。”
阮颖眼角滑落一颗泪,“谢谢。”她捂一下眼晴不让眼泪肆流,“不想知道蒋锦业的秘密吗?”
“我之前扔你落楼你一个字都不肯说。”
阮颖笑,娓娓道出:“程知谨的父母表面是探险队的业余成员,实际上他们收集散落在各地的文物,将真文物的资料扫描上传网络公开,文物贩子就不能盗卖。他们找到的最后一批文物扫描了资料还没来得及上传就被发现,蒋锦业认为程家二老一定会把资料交给唯一的女儿,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锁定程知谨。”
这个内幕有些震憾,盗卖国家文物情节严重,死、刑。
“蒋锦业是头目,共犯除了你还有谁?”
阮颖眨眨眼睛,“你也认识的。”
“纪泽鹏[重生]为魔。”傅绍白一口答出。
“你真的聪明得我想吻你。”
傅绍白捏碎酒杯,纪泽鹏居然利用爸爸的公司利用傅家几代的心血做这种断子绝孙的勾当!难怪纪泽鹏在傅氏濒临破产的时候有财力力挽狂澜,不仅拿到实权把傅氏变成纪氏还把纪氏做到行业领头。
阮颖惊叫,“你的手!”
傅绍白夺了她手里的红酒冲洗伤口,抽出手帕绑好,“程家二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阮颖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蒋锦业对程知谨动了真情一定爱屋及乌。”
傅绍白心口像被尖刀刺了记,痛得喉咙都有血腥味,蒋锦业一定千方百计把程知谨留在身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敢深想。
阮颖喝醉了,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说出来真痛快,一痛快就没了节制。
傅绍白起身,哪有一点儿喝醉的样子,吴奔一早就在酒窖门口等着,手里是干净的衬衫和外套。
“直升机准备好了吗?”傅绍白边走边换掉沾满酒气的衣服。
“随时都可以飞。”吴奔递给他外套。
“小五那边怎么样?”
“u盘已经解密,资料全都复制下来。”吴奔掏出原件交给傅绍白。
傅绍白伸手,吴奔看见他伤口,“你的手……?”
“没事。”傅绍白将u盘握进掌心,急促步伐突然停下,“吴奔,阮颖交给你了,不管她是花言巧语还是谩骂羞辱一定不能让她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吴奔抿紧唇,“放心。”总要逼着自己面对她的真面目,彻底痛过就能放下了。
傅绍白连夜回国,谁也不知道。
窗明几净,窗户外杏树茂密的枝丫都快伸进房间。蒋晴书桌正对着窗户,桌面试卷题海堆得有小山那么高。程知谨执一本教案在她身后踱一般是三十分左右,这个分一定要拿到手,多读多背培养语感。”
蒋晴一直盯着书上密密码码的文字,那一页看了半天都没翻过。
两声敲门,蒋锦业送水果进来,“两个小时了,休息下。”蒋晴回神似的,抻一抻懒腰,“我说怎么坐得腰酸背疼。”
程知谨收起教案,“这么快就两小时。”她嗓子不舒服咳嗽一声,蒋锦业皱眉,“下午不要上课了,让蒋晴自己做卷子。”他撤掉牛奶换成蜂蜜水。
“爸,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细心过。”蒋晴半真半玩笑。
程知谨笑,“蒋大小姐,这醋可吃得好没道理,你爸爸对老师好难道不是为了老师更用心的辅导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