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恩?”章帝正靠着眯眼,孟伟悄悄走过来低声唤了声,章帝睁开眼,眼里有血丝,眉宇间有一丝疲惫,“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
“寅时了。”章帝看了看窗外,站起来舒展一番,道,“大臣们也该来上朝了。”
“早膳已经备好了。”孟伟伺候章帝穿衣,他笑道,“用些早膳陛下朝会的时候就轻松些了。”
“你这老家伙。”章帝轻笑道,“朕就没轻松过。”
“蒙梏呢?”
“蒙大统领去巡宫了。”孟伟飞速的看了眼章帝,低声询问道,“要不奴才派人请蒙大统领回来?”
“不用了。”章帝推开窗看着灰蒙蒙的天,厚厚的云层压顶,心里无端烦躁。
“京兆府昨天公审有什么结果?”
孟伟拿来手炉递给章帝,道,“奴才整日在宫里伺候陛下,怎么会知道宫外的事。”
“你的确不知道。”章帝眯了眯眼,道,“又要下雪了。”
“正月就要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是太子的生辰,宫里准备了没有?”
“皇贵妃娘娘早就安排下去了,只等时间到了宫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
“她办事朕一向放心。”
卯时,上朝。
章帝看着下面又是蠢蠢欲动的大臣们,心中越发的无力。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陛下。”季刚易上朝向来不管事不说事,听着那些大臣们打嘴仗,他只要管好这荣城就好了。
“季爱卿。”章帝看到季刚易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莫名有些好受。
“臣蒙陛下信任主审柳氏杀人一案,昨日公审,臣得知一事不得已将此案暂押。”
“哦?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林赋炆站出来,道,“季大人徇私舞弊。”
“林卿此话何解?”章帝眉头微微一皱,道,“季爱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又为什么说他徇私舞弊?”
“回禀陛下,并非空穴来风。”林赋炆恭敬道,“昨日臣奉命旁听季大人审案,季大人一直左顾而言它,与顾复硫早已勾结。”
林赋炆的话一出,文武官员个个大惊,杨公眼皮不抬淡定的站在文官首位,双眼一闭似乎睡着了;景国公站在武将首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色不明。
章帝声音一沉,道,“林卿此话当真?”
“臣不敢隐瞒。”林赋炆余光一扫季刚易,见他神色不变,心里冷笑,道,“季大人不问其他,也不问前来状告的原告,得知一事后就退堂。”
“臣并非是不知那东西,但臣认为无论什么事季大人都应当将案子审完再问那东西。”
“到底是何物?”
“回陛下,乃是萦香。”季刚易不为所动,淡定的回禀。
“萦香!”章帝一惊,杨公睁开眼了,倒是景国公依旧淡定不已。
“是,萦香。”季刚易淡淡道,“此香乃是十八年前一事后顾复硫回家询问顾大夫人得知。”
“顾大夫人是范御医的亲妹妹。”季刚易补了一句。
“范迩升的妹妹。”章帝记得,那是母后亲自做的媒,是个巾帼不让须眉。
“是。”季刚易道,“臣不敢在百姓面前询问此事,故而押后再审。”
“季大人此言差矣。”林赋炆冷笑道,“可以不审此案,先审顾复硫和柳氏的杀人案。”
“林大人,此事涉及萦香,你敢保证柳氏跟此案没有关系?”季刚易道,“你敢保证顾复硫不是为了此事才娶柳氏?”
“笑话!”林赋炆冷然道,“顾复硫花名传遍京城,当初多少清白人家的姑娘遭了他的毒手,而且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计量,季大人为了保全顾复硫也真是别出心裁!”
“既然林大人说无数良家女子遭了顾复硫的毒手,那就请林大人光明正大的找出那些女子,若是顾复硫真的做了这样qín_shòu不如的事,本官定要叛他罪责!”
林赋炆不言,他眼一眯转而道,“季大人不要左顾言他,你应该说说什么不请原告过堂!”
“如果林大人说得原告是柳如是,状告长辈她应当先受五十棍,但是本官至今都没看到柳如是前来领罚。”季刚易冷冷道,“既然她不来领棍,本官又怎能立案!”
季刚易和林赋炆在朝堂上各执一词,章帝头疼,慕容滕瞄了眼杨公,杨公又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站出来,道,“陛下,柳氏杀人一案证据薄弱,且不说一切话都是子兰所说,还有柳氏雇凶杀人的线索,那柳氏所雇杀人者还没落案,现在定案为时尚早。”
“景国公……”
“林卿。”章帝手一压,林赋炆眼底恨意一闪,不再说话。
“还有柳如是状告长辈杀人案,她并没有证据,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无故失踪,但根据臣的了解,柳如是的父亲柳西林常年流连赌坊,欠下赌债无数,次次都是柳氏为其收尾,但柳西林并没有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今年欠债千两赌债,但柳氏并未替他偿还,正月他依旧行走在各个赌场,被人追债绑架亦或者……臣更信后者。”
“言之有理。”章帝点头,道。
“而萦香之事,”慕容滕眸色微微一闪,道,“才是重中之重!”
“臣附议。”大理寺卿站出来,道,“萦香早已在大陆灭绝,十八年前再出现在我国,我们应该大力调查。”
“臣附议。”刑部尚书道,“众所周知,萦香唯独在东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