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灼灼地对上南宫池掣漆黑不见底的深潭,半是撒娇的口吻,“看在臣妾这么有心的份上,陛下尝尝味道如何,可好?”
南宫池掣的唇向前倾了倾,碰到勺尖,他微微蹙起眉。
啊咧?看这反应……这货不爱吃甜羹?
我纳闷地望向凝秀,投去满是质疑的眼神,凝秀朝我摇了摇头,一双水灵的眸子若有所闪。
这两人打得什么哑谜?
这伸出去的手,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的僵持在那儿,我嘴角得体大方的笑渐渐撑不下去了。
殿内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敏贵妃嘴角上扬,一脸的幸灾乐祸,再看其他嫔妃,看好戏的,面露担心的,心思压根不在宴会之上的,各有人在。也有看不惯敏贵妃的,频频朝敏贵妃丢去不屑的眼神。
同样神态各异、各怀心事的还有在座的臣子们。
在他们眼中,南宫池掣从不是个为儿女私情所动的柔情之人,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后,他们虽表面恭维赞赏,内心却满是质疑不解,对此时南宫池掣即将做出的举动,他们更是又好奇又期待。
好奇的是,南宫池掣是否真如表面上这般与我恩爱。期待的是,能够见到南宫池掣朝堂上罕见的一面。
霎时间,一干人等视线纷纷齐落在了南宫池掣的身上……
我只觉得右手举得一阵发麻,身体重心偏移,瑟瑟往南宫池掣身侧偏了偏。
我这是不是叫做秀恩爱死得快?这次沉痛地血一般的教训告诉我,开挂不能开得太猛,否则会自残。
哎呦喂,我的手……
借着我的靠近,南宫池掣不动声色的在我耳边低语,“花月,你又在搞什么花样?若是为了上次之事报复,未免选的太不是时候了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当朕的皇后,想要故意搞砸这场封后宴?”
冤枉啊,我好心好意做东西给你吃,还有错了不成?自大变态强势男!!
是谁将我绑来,是谁没收了我的银子,是谁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封我为后?我都还没控诉他的不是,他反倒怀疑起我来了!
我眼底的怒火被蹭的点燃,一双喷火的眼眸,硬生生地干瞪着他。
没错,我是想报复,是不想当你的皇后,可我也是有脑子之人,懂得分清场合,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要不是不想多生是非,本姑娘早就给你脸色看了,管你是什么破皇帝!本姑娘死都死过了,连阎王爷都不怕!
南宫池掣冷着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瞬间冷静下来,与这种人置气,我自己吃亏不说,还伤神伤身,罢了罢了!
我敛去怒火,化作一句嗲声嗲气的哭腔,“陛下,你真的不想吃臣妾为您精心准备的美食么??”
南宫池掣深沉的目光审视着我,略有些吃惊。片刻,他终有所动,唇贴至勺边,缓缓张开口。
我将勺送入他的口中,他面无表情的咽下。
我一下子“破涕为笑”,“陛下,味道如何?”
南宫池掣挑了挑眉,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不过简单粗暴的两个字,足以令在座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他说,“好吃。”
这还是他们的皇上吗?
在座的嫔妃有的黯然神伤,有的若有所思。
从前她们不论做什么讨他欢心,他都一概视而不见,更别提说句动听的话,如今皇上,不仅将宠爱给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还封她为后,她们不敢想象,未来等待着她们的会是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句安抚良剂,令我憋屈的心情稍缓和了些。
就是嘛!不看看本姑娘是谁!我堂堂花月神厨做的菜,还能难吃了不成?
我颇为自豪的舀起一勺吃下,谁知一股苦味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
这……这……这……谁能告诉我这甜羹怎么变苦的了?
我拿起桌上一盏酒杯,看都没看,一口气灌了下去。
这次,一股灼热的辣味从我的口腔蔓延至喉,酒味冲淡了苦味,胃里却好像着了火一般,久久不散。
众人目瞪口呆。
敏贵妃见状娇笑不已,“妹妹见过不少擅饮之女子,喝酒如此豪迈大气的,姐姐却是第一人。这酒乃西秋名酒落语,入口后,酒味热烈而张扬,后劲却极足,一杯足以令不擅饮之人酩酊大醉,不知姐姐属于哪类人?”
我方才只是为了冲去苦味,哪里知道这酒酒劲如此之大?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面上强撑着笑容,“妹妹莫要担心,本宫自然是擅饮之人!”
回想起前两次酒醉后做的那些挫事,我直想一巴掌拍晕自己。
妈妈咪呀,这次的对象可不好比秋穆墨辰了,我可不想酒后失言,还没醒就拉去砍头,一命呜呼了。
那我死得未免也太不值了。
不知不觉间,南宫池掣的手臂环上了我的腰,“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朕看众爱钦爱妃回去休息吧,朕也要带皇后回去休息了。”
宴会本已到尾声,南宫池掣当下宣布后,众人纷纷离席。偌大的宫殿,很快只剩下我和南宫池掣二人。
连凝秀都不知何时退离出殿外。
“陛下,可否松开手臂了?”我一手搭在略有些昏沉的额间,故作羞涩。
这落语的酒劲当真足,我才喝下还不到一刻钟,就觉得浑身发软,脑袋晕晕了。我只盼南宫池掣不要有所察觉,然后退下,找个安全的地方,大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