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胃病,不吃东西不行,快吃。”安言依旧好脾气,但从他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行为,陆相宜已经知道他生气了。
这样,正好,生气了,就能滚了!
自己,也不会心烦了。
岂料,陆相宜依旧是不动,一副女王的样子高高在上,她说不吃就不吃。
任凭菜凉,陆相宜咬着牙,硬是一口没动。
安言终于爆发了出来,但脸上仍是压抑,“陆相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呵呵,你这话说反了吧?”陆相宜冷冷一笑,“到底是谁闹呢,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可以互相闹脾气的关系了。所以你的好我也受不起,你的宽容我更是要不起。”
她的眼里是不屑,她是女王,看中的东西能有多少呢?
名利还是金钱?
安言是个男人,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依旧挺直了腰板,他的声音冷到夹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不过也好,这些我也不是自愿带回来的,恐怕让你知道你也不会动手,呵呵,你就是这样啊,高高在上,把任何人踩在脚下,喜欢这种俯首称臣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好吗?”
他深深看着陆相宜,一颗心脏已经疼到麻木。
相宜,我视你为女王,而你却待我如尘埃,踩在脚底,这段感情究竟是谁负了谁?
一场感情,他们互相折磨,用自己仅剩的一丝残忍把对方伤害得遍体鳞伤。
这便是安言和陆相宜。
安言开门的声音没有带着一丝的留恋,刹那间关合的门在陆相宜脸上留下刺骨的寒。
她闭上了眼,手搭上了腹部,她就像是战胜后的女王,总是精疲力尽也不愿露出疲惫。
胃……好疼……
她按在腹部的手忽然紧攥着衣料,安言说的没错,她有胃病,只要不按时吃饭,这样的病便会发作。
以前,都是安言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而现在,陆相宜却亲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如果不是说两人相互折磨,谁相信呢!
放在茶几上的菜尚有余温,陆相宜尝了一口,却觉得这样的菜真的不如原先的好吃。
胃依然疼,她吃了几口便又吐了出来。每次胃疼都是这样,只是近两年严重了许多。这些饭菜陆相宜俨然不会再吃,她把它们重新包好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办公桌,她拉开桌下方的抽屉,里面放着满满的胃药,有最新的一瓶,她拿了出来,也没有就着水,便吞了下去。白色药片化成了更加苦涩的滋味,陆相宜却好像习惯了一般,面无表情得吞了下去。
这是有一次她胃疼进了医院,于是秘书处就帮着她买了一些药放在抽屉里。原先的药已经吃完了,还是安言买的,也只有她会提醒她,疼就要吃药。
白色的药瓶忽地刺痛了陆相宜的双眼,她用力关上了抽屉,把自己的视线和那些象征着过往的事物一并阻隔。
直到下班陆相宜依旧投入工作,吞了两颗药片后,她又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
她的双指不断敲击着白色键盘,噼里啪啦节奏十分快,她的眼睛露出专注而严肃的光,盯着桌前的两个屏幕,轮流交替。身后是无尽的蓝天,今年冬天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阴雨天气,反倒是得意了阳光,恣意得透过整块落地窗洒了进来。
来自夕阳的光线把陆相宜的脸雕刻的分外完美,杏眸红唇,白亮的肌肤,还有那宛若青黛的秀眉,组成了一幅秀美的画卷。可是落在她尖细的下巴就不这么看了,陆相宜原本是鹅蛋脸,但这两年越发削瘦的身形让她从国际标准的鹅蛋脸变味了瓜子脸。原本圆润的下巴现在已经变得严厉,还有她那过于不同于寻常女人的严苛眼神已经让她多少散去了一些女人味。
直到夜幕初上,陆相宜仍然加班着,其实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去麻痹自己所有可能去思考安言的去路。
只有投身工作,才能不去想其他的。
身后,是一道灯红酒绿,可是这样的夜景早也不是陆相宜所熟悉的了。
门外的办公区早已是安静的,陆相宜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在看见门外隔壁办公室一丝露出的光线时,她听了脚步。
这是安言的办公室,两人办公区是连在一起的,其实中间也只是一层玻璃之隔,不过这一层遮挡早已盖上了厚厚的帘子,就跟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似得,阻隔了能通往彼此办公室的光。
“你还没走?”眼前多了一道黑影。
陆相宜恍然抬头,惊讶,“你怎么在?”
话说完后,她便像咬了舌头一般,是啊,这里是办公室,安言不在这会在哪呢?
但安言的回答还是那么淡,“发现办公室落了东西回来取。”
他的身上依旧穿着西装,手上搭着大衣,另一只手拎着公事包。陆相宜曾一度认为,安言是穿西装最好看的人,就算是不打领带,领口微微敞露几分,也能体现出满满的气质。
就连现在,陆相宜看见了他微敞领口之下的锁骨,很清晰,她的眸光动了动,又不着痕迹得离开。
两人一并从办公室离开,跟数年前一样,并肩走着。
电梯内是鸦雀无声的安静,也是不透风的闷。
陆相宜是从不示弱的人,就算是认错,她也都是趾高气昂的,所以能理解她的脾气的,向来只有安言一个人。
两人彼此间隔着一个公事包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不说话的时候,就如陌生人一般。
最终,陆相宜按捺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