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影子首领,督察朝中百官,兼京城守备将军,对二品以下朝廷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钦封一等世袭忠勇侯,嗯,还顺便兼职皇帝的二女婿,突厥那档子事就是我摆平的,叫我一声民族英雄还算靠谱儿,潘逆叛乱我立首功,夸我是国之柱石也说得过去……
这倒是实话,不过以罗月娘和任逍遥所处的两个不可调和的对立阶级立场来看,任逍遥如果真说了实话,他的下场绝对比潘尚书好不到哪里去。——潘尚书好象挨了两百七十三刀才死的吧?啧啧,老家伙可真能扛。
任逍遥不傻,当然不会说实话。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编瞎话?这小娘们儿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蠢,一般的瞎话恐怕糊弄不了她,得编一个最高级的瞎话出来。
瞧着罗月娘沉静的俏脸,任逍遥眼珠子转了转,迟疑了半晌,开口道:“呃……说了也许你不信,其实……我是朝廷的大官儿……”
“你?朝廷的大官儿?”罗月娘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圆,显得惊诧无比。
见任逍遥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点头,罗月娘惊奇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忽然变得万分不屑:“少糊弄我!给老娘说实话!”
瞧!这就是女人,实话说得太快,她反而不信了。也许这是每个女人的通病吧?有些女人宁愿活在美丽的谎言里,对她们来说,一辈子都不戳破这个谎言,便已是天大福气了。
任逍遥心里松了口气,我说了实话啊,可是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日后你也怪不着我……
“呵呵,你不信啊?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才合你的意呢?”任逍遥朝罗月娘眨了眨眼,一语双关道。
罗月娘没有听出任逍遥话里的深意,闻言想了想。随即摇头道:“我猜不出你是什么人。我想。你在京城一定很有势力,难道你是高官或世家子弟?不过看你的言行,绝不是当官儿的。”
任逍遥乐得眉开眼笑,“是吗?难道我天生有一种做二当家的气质?”
看来土匪这个职业显然比当官儿有前途多了。
谁知罗月娘嗤笑了一声。道:“……朝廷若有你这样的官员,我华朝还不定得遭多少难呢……”
任逍遥的脸瞬间僵硬:“…………”
这小娘们儿对我的了解还很不够啊!
罗月娘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愿说出你的身份就算了,本来你在我青龙山上是被我强留下来的,算是半客半主的身份。就算你是朝廷大官,我也不怪你便是。”
任逍遥闻言又面带异色的看了她一眼。
土匪其实还是讲道理的。至少罗月娘是讲道理的,她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随意加害于人,她有高强的武功,但她从不恃强凌弱,从不刻意彰显武力。官府一直强调“侠以武犯禁”,其实还是担心民间的尚武之风盛涨,会威胁到统治阶级的根本,仅以“武”这个字而言。它并不会使民风发生太大的改变,纯朴或为恶,与“武”无关,在乎人心。
当然,不论哪朝哪代。土匪都是非法组织,这与土匪们历来的死心眼儿有关,非得叫什么山寨,什么帮派。一听就透着一股子邪性儿。——你改个名字叫“城管”,不就合法了嘛……
二人一路无语。半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土匪窝。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匪窝里处处点起了火把,将半边山壁照得通亮。
刀疤脸见两位当家的回来,顿时大喜,当先迎了上来,神色惶然道:“当家的,不好了!有人偷寨!”
任逍遥闻言勃然大怒:“土匪窝招贼,还有王法吗?哪个王八蛋敢偷到咱们头上?偷了什么东西?值钱吗?”
罗月娘和刀疤脸一脸难看的盯着他,良久不发一语。
任逍遥见气氛不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两人齐点头。
刀疤脸神色古怪道:“二当家的……呃,偷寨的意思不是别人来偷咱们东西,而是有人偷袭咱们山寨……”
任逍遥恍然:“所以简称偷寨?”
刀疤脸欣喜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若是有人偷袭咱们山寨的人,是不是简称偷人?”任逍遥一副求知欲强烈的模样,举一反三的问道。
罗月娘和刀疤脸暴寒,互视一眼后,决定无视这位不着调的二当家,二人当任逍遥透明似的,从他身边飘然而去。
任逍遥悻悻的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二人交谈。
“什么人来偷寨?人截下来了吗?”罗月娘问道。声音很平稳,丝毫不见急躁。
“偷寨的有两个人,下午时分,兄弟们都在房里睡觉,耍钱,后来胡子脸出来撒尿时,看见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着,好象在找什么人似的,后来胡子脸那憨货便大吼了一声,把那两人吓跑了。兄弟们出来再搜时,便不见了二人的踪影。……没隔多久,却听到俊哥儿养伤的房里传来惨叫声,兄弟们赶过去一看,便看见那偷寨的二人正要对俊哥儿下手,幸好陈柱子打小练过几天飞刀,一刀射去,欲害俊哥儿的人手臂中了刀,慌乱之下,丢下俊哥儿就跑了……”
任逍遥闻言心中一颤,是了,偷寨的两人跟在后山刺杀我的那人应该是一伙儿的,他们的到来,跟赵俊和我有关,更确切的说,跟绑架我的幕后主使有关。杀我,是为了给主使之人扫平朝堂的障碍,杀赵俊,是为了灭口。
不行了,匪窝已经越来越危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