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看来,御医这话有些夸大,寒食散是抵御伤寒的良药,这是公认的,只是有这样那样的副作用,又有医者发明了其他的抗击伤寒良方,这才用得少了。更别说这寒食散在文人心目中的地位,多少文人雅士是通过服食这个,写下名传千古的文章,留下旷世惊骇的曲谱!御医这样说,也不怕被文人们套麻袋。
王朔却深知毒品就算有一定的镇痛、缓解效果,那也是毒品,并不以为意,直接吩咐御医开药方。既然说是服用的不当的助兴药物,徒耿身边的人和被拖下去的楚才人,都要审过才是。
王朔叫人抬了徒耿到福熙殿,把这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拘在了偏殿,封锁六宫,深怕事情不会闹大一般。
“说吧。”王朔把茶盏轻磕在桌子上,对着跪在殿中的赵喜道。
“娘娘~奴婢……”赵喜未语泪先流,一副要诉委屈的模样,把王朔恶心得够呛。
“哭!你还有脸哭!陛下的让你伺候成这样,本宫还没罚呢,你到有脸哭!”
“娘娘~老奴恨不能以身相替,陛下啊!”
这奴才还给她唱上大戏了,王朔一个茶盏飞过去,砸了赵喜满头血水、茶水,怒道:“御医当面,还不快把陛下今日饮食起居说一遍,赶紧查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是。”
赵喜哆哆嗦嗦得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就要开口,王朔却示意留下几个医术好的御医太医和几个心腹伺候的人,把其他人都赶到了外间。帝王起居,也是帝国辛密。
她也不管赵喜和御医怎么商量,自己一脸忧心忡忡得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徒耿擦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不用听赵喜的介绍,王朔也知道徒耿的情况不好。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幼年、少年有殚精竭虑的谋划,甚至要以身犯险得试验,等到他们成婚之后,王朔结合太医给的方子,十分注重调养他的身体,才保住了他健康登上皇位。皇位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徒耿常常头疼,他之所以当初那么痛快的放权给王朔,何尝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支持不住。可惜啊,学好困难学坏易,保养七八年的身体败坏起来也不过是是几个月而已。
御医扎针行药,等到晚上,徒耿才睁开眼睛。不等听完御医的禀告,徒耿就嘶哑着喉咙,怒吼道:“贱人!损伤龙体,株九族都不够!”
“陛下息怒,那是楚家送上来的美人,一个出嫁女,何至于连累家族!”王朔劝道,没有因为一个位分低的像才人这样的女人,迁怒高官大族的道理,人家楚家一门忠与王事,勤勤恳恳这么些年,怎么因为一个不着调的女人给毁了。
“贬为庶人,赐死,不与安葬!”徒耿恶狠狠道,让他一个壮年皇帝变得如此虚弱,头疼如针扎,徒耿恨不得这个恶女人暴尸荒野,野狗啃食。
王朔连忙安慰,又照顾他喝下药汁,苦笑道:“也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我恼你不顾夫妻情分,赌气没管你身边的事情,没想到就有人见缝插针,累得你遭罪。”
“与你有什么相关,到了危难之时,才知道谁是至亲谁是小人。”徒耿满面惭愧,也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和王朔赌气不对,还是作为妻子的王朔是真正关心他的,不像那些贱人,为了丁点儿宠爱,居然敢损伤龙体。
“我虽不管事,可这宫里自有章程,助兴药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能拿到的。你还是查一查的好,我看那几个先帝子孙可不消停。”王朔启发道。
“你说的对……”徒耿就要撑起身子,结果发现自己腰用不上劲,更恨楚才人了。王朔把他扶起来,徒耿一脸感动道:“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查吧,别放过那些贱人!”
王朔不见得意,也未推脱,平静应下。
待药效上来,徒耿睡着,王朔才回了自己的卧室,徒旭没有回自己的宫殿,一直在这里等着。
“娘,就这样吗?”徒旭问道。
“当然不止。”王朔微微一笑,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