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叔这话,李得一不得不停下手,将王猛放下,先对三叔解释几句。
孙老医官自从上次杀死两名超凡境世家余孽之后,就曾在背地里嘱咐过自己两个徒弟,往后对着三叔不可轻慢,需认真对待。
“三叔,你问俺为何要杀他?俺瞅着这人如此热心功名利禄,一心想要将这天下为棋盘,一展才华,辅佐明君扫平天下。他现在如此落魄,就怕他将来万一再受不了刺激,变成第二个范国师。故此,俺打算先将其杀死,将这祸源掐灭,免得将来遗祸天下。”李得一板着脸肃声道。
闻听此言,三叔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一下皱了起来,满脸的皱纹层层堆叠起来,再不见原先那老当益壮的精神模样。三叔沉默着蹲在地上,袖起双手,不再吭声。
李得一继续抱起王猛,就要把他穿在木桩上。
眼瞅李得一就要动手杀死王猛,三叔忽然又开口道:“小李子,且慢动手。三叔我想听听这王猛死前还有何话说。”
李得一看看师哥,小刘团长轻轻一点头。小刘团长知道三叔曾经护住他的两个儿子,有这份恩情在,三叔如今说话,也就有些份量。更何况,师父曾说过,这个三叔来头不小,让他小心对待,不能将其视为等闲。
“王兄,三叔问你话呢”李得一对王猛道。
王猛缓缓睁开双目,打量着面前这位须发皓然的三叔,良久方才开口道:“不知这位老翁有何要问?”
“老汉我瞅着你也是个有本事的。我来问你,你师父是谁?”三叔开始问这王猛的来历。
“我并无师父。年幼时,靠着走街串巷贩卖畚箕为生。一天,我一个畚箕也不曾卖出,眼瞅那天就要挨饿。黄昏时分,忽有一老者花大价钱买下全部畚箕,却要我跟他回家拿钱。那老者前面引路疾行,我使劲全力才勉强跟在其后,一路来到一山中。那山中有一宽敞大宅,那老者径直进去,取出五十枚金钱与我。我本待不要,他却强塞与我。随后老者并大开家门,将其家中藏书尽数与我随意取阅。从那以后,我常去这老者家中借阅书籍,偶有疑惑,便与这老者讨教。那位老者一身学问通天彻地,博览古今,实乃我平生仅见。那老者虽说常常指点于我,却不许我拜其为师,只说与我宿世有缘。”王猛将自己过往娓娓道出。
“那你这一身原气修为,又是从何而来?”三叔接着问道。
旁边李得一和小刘团长都静静听着。虽然李得一要杀这王猛,但仅从之前王猛那些话中,就可知此人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不是空言妄谈之辈。
李得一对王猛的来历,也有些好奇,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某日,我正在那老读书,饿了就随手取用旁边一盘果子。哪知吃完两个,就直接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已经开蒙成功。此后,我自行照着那老者家中所藏的典籍,慢慢修习至今日。”王猛也不避讳这些,一一如实说出。
“呵!你还是自学成才,厉害,厉害。”李得一忍不住惊叹。
“未必,老汉我就曾听说一种开蒙方法,便是要事先喂下一种稀世珍果,名唤九阳甘果。一般人吃下之后,就会昏睡过去,在此期间识海被这甘果大大增强。这时若有人从旁引一丝原气入昏睡之人识海,便有极大机会给其开蒙成功。你不必说了,老汉我已知你来历。那老者家可在隐华山中?”三叔道。
王猛点头道:“正是。后有一日,我将老者家中所藏之书尽数看完。那老者便道,王兄如今已经学成,可不必再来矣。话说,那老者一挥手,我顿觉天旋地转,醒来之后,赫然发现自己在一深山之中。找来当地百姓一问,才知身在隐华山中。后来我走遍整个隐华山,却再也寻不到那老者宅院所在。甚至连当地猎户,都不曾听说山中有这么一位隐士。”
“这老头居然如此隐秘。”李得一咕囔一句。
“嘿嘿,那老头虽然神神秘秘,却瞒不过老汉我。他叫白眉叟,与另一人黄石公,并称天下二隐仙。此二人皆是藏在深山老林中的隐士。”三叔道,看一眼王猛,接着道:“他二人从不随意收徒,那白眉叟居然肯教你本事,显然你小子来历也不寻常。”
“那黄石公可有弟子在世?”小刘团长在旁边问了一句。
“有,昨天来那个张子房就是黄石老儿的徒弟。那黄石老儿当年为试张子房,设计刁难,故意几十天没洗脚,让张子房给他穿鞋。幸亏张子房自幼患有鼻炎,当时正逢冬季,他鼻炎发作,闻不见那股子冲天臭气,这才若无其事给那黄石老儿把鞋穿上。黄石老儿不明就里,认为张子房本性纯良,终于收其位徒,将一身本事尽数教予他。”三叔道。
“行啊,三叔。您老可没白活这一百年,真是见多识广。这么隐秘的事,您都知道。”李得一笑眯眯与三叔调侃。
李得一也是够可以的,一边要用酷刑杀人,一边还有心思与三叔调侃。
“嗨,这不算啥,不算啥。等你啥时候也活上一百岁,知道的隐秘事,比老汉我只多不少。”三叔摆摆手,复又正色道:“小李子,你卖三叔我个面子,这王猛就别杀了。教他那白眉叟在六十年前,与我有旧。王猛也算我故旧的记名弟子,老汉我总不好看着他死在面前。”
“三叔,今番若是放了他,万一日后他再变成下一个范国师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