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一睡醒就有人开门,非让我走。不走白不走,我也就回来吃顿饭。要是他们放错了,再提包东西回去,住它两年!”

这还是一年前听说送入大狱要死要活的人么?

人心头冒出想法:这家伙是真皮掉了,关大狱也再吓不住。说完,他见众人要走,一下变了样,快快地抄上些食物。花流霜让他和章蓝采、刘阿雪共乘一辆车,这就急急出发。刘启混了个饱饭下车,看父亲还是不理自己,终究觉得不自在,想找个借口说话,便烂笑着往父亲面前凑,一边剃牙,一边指问阿爸手里的兵器——长斩:“奇怪刀!阿爸的兵器?!以前没有见过!”

刘海斜睨了他一眼,问:“鞭子打在身上痒不痒?”

刘启没了主意,看一看花流霜,亲热地叫声:“阿妈!看,那是皇宫!”

此时已经接近宫门。

前面高大的阙楼像天人殿堂的大柱,远处阶梯仄仄而上,其末端处宝殿雄伏。阙与阙之间造就出一个四方形广场,已经摆出仪场,红翎车马,官员旄节。花流霜也不是眼睛不好,知道他心里虚,故意找话茬子,也想学刘海,让他知道不掺乎别人的家事,认错反省,可还是忍不住,听着他慢慢絮叨。见阿妈比阿爸好对付,刘启故意说:“看来太后,皇帝都要出来!”

“你怎么知道?”花流霜忍不住问他,“难不成都给你打过招呼?”

刘海微笑,目视那些仪卫车马,给妻子说:“人家看到那排场了。你真没见识!”太后,皇帝要亲去的原因不是他们热心,而是朝廷制定下来的惯例。靖康建国后,朝廷有段时间禁止私斗,却褒扬贵族间的决斗。地位平等的贵族签下生死约定,通过申报审批,决斗便视为合法,也算是弘扬尚武精神。皇帝本人曾多次担当公证人,在北城比试。之所以要在北城校场,那是为了战胜的贵族很快在军中扬名。

后世皇帝却不怎么热心,反觉得此举会让武将无法和睦,虽没有明文禁止,却抬出一条规则,公证人只限于君王,这也就等于禁止,你们打不打要我说了算。

如今,既然决斗被抬出来,根据礼法惯例,皇帝,北城都是要素。

丞相鲁直很晚才出现,他并没有侍驾在旁,而是四处寻找刘海,想在叮嘱几句。

这次决斗,对他,对鲁后都至关重要。

他出自鲁氏一族,与鲁后原是同宗,而张国焘是他的女婿。

鲁后掌权,他应呼声入阁拜相,但身边却缺乏军队将领可用,尤其是前面的叛乱,看起来是皇权争夺,而士兵们作乱的诱因根本不在于军事将领的威信,而是新皇登基后,国库无钱,不能按照惯例犒赏三军,再加上往年欠饷积怨,给爆发了出来。起因绝非是他和鲁后当权,但是这个犒赏不利,却压到了他头上,军队的派阀因而也更反感他,哪个将领与他走得近了,就会被军方贬斥。

他抬举刘海也是因为自己是无人可用,借秦纲的举荐,借刘海自身的军功,眼见女婿与对方莫逆之交,才与鲁后商议之后,敲定下来。但对于对方不是军队体系,能不能镇压军心还心存迟疑。

朝廷上的对手也不是对此事没有非议,说他们无可用之人,胡乱拉了个蛮夷。

而实际上,现在一场祸乱,辖军和后军损失惨重,参与者遭受株连和清洗,是个烫手的山芋,倒也给了刘海这个机会。

说来也有意思,这一次出兵的人选,还不是鲁氏派系的人提出来的,任谁也想不到,竟是大将军健布。

虽说如此,质疑者甚重,就连鲁直也毫无信心,更不要说接受有“帝国第一悍将”之称的宇文元成的挑战。

宫门高墙,天又阴去,把他憋出一身燥热。

他实在想不明白大将军健布的立场,把刘海放到辖军都督的位置上,那是要征求大将军的意见的,健布没有反对,提出“若有马战之强,自可任用”,而之后,只是跑去见了一面,一起在酒楼吃了次饭,就能提议他来领兵?而反对的一方?干脆抬出一员恶心到极点的猛将,背后的鲁后——也就是他的本家堂妹,竟也支持。

他和太后同宗,上台以来被王统的人排斥,而实际上,却又在治国的方针上和太后发生分歧,满朝都是咬牙的恨,冬至就在眼前,外官入朝,很快就要一个不缺。然而,大员们纷纷找借口,藩镇将军们更用各种理由搪塞,有人前来也是别有企图,有的密陈自己祸国,有的志在尊王攘夷。

他的心一直都提到嗓子眼上,直到等到许多乞免的折子才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是说腿疼还是胳膊疼,什么事紧急,总还说了理由,比直接不来好。

气是松了,人的压力也同样大。冬至大典焦头烂额不说,而今,所有的目标都指向自己力保的刘海,怕是要冲自己来。他心里扎着刺,想起另外一个人选的凶名,不看好刘海,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只觉得仪卫让自己压抑,高墙让自己憋闷。

他年纪也不小了,从入仕到长月动乱,头发几乎全白,夜里又缺觉,吃饭不规律,身体大不如前,走上一会已是气喘,停在一座高台上张目,都想席地坐下来。他最终在看到刘海,慌忙带人过去。

刘海见他过来看遍全身,只当他觉得自己不是冲杀之人,心里感激,抱拳行了一礼。

鲁直已脱口埋怨:“你怎么不穿一身重甲?疯了不是?”

在靖康,骑甲有多种,武将多时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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