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忙于取笑方杨二人。方杨二人有苦说不出,一路逃到章维那儿,刚觉得安全许多,又是一阵轰乱的笑声。他俩扭头一看,才知道章维的营帐和两座侧帐之间布满毡墙,布置出许多的座位,有的空着,有的已经坐上孩子,心中暗暗叫苦。

尽管飞鸟代章维尽地主之谊,领他们进入上席,可他们无论何时,都能感觉到大小孩子在冲他们哄笑。

刘启进次大狱,泥菩萨自身难保,自然也救不了他们。他们只好带着尴尬而无奈,麻木而僵硬地坐着。

为他们解围的是后到的章沙獾。他带着几个少年来到,不单不许孩子们再取笑两个可怜的靖康文臣,还拎出几只害群之马,让他们到别处打架。孩子们渐渐安静下来,翘首等待什么。不一会,便有几个拉弦弹唱的少女婀娜来到场中,铮铮弹唱,另有一名少女翩翩飞来,回旋起舞。

这时,孩子们又热闹起来。

有的挣头跟歌几句,有的上到跟前或起舞或出洋相捣乱。

跳到场地中央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用灵活的身子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或翻个车轱辘走不见;或倒立起来,用两个手走路;或把胳膊和身子一节一节地展成十七八瓣;或手挽手臂跟着节拍摇动,一起踢出自己的马靴;或寻个一样心思的伙伴,扭着、扭着、扭到一块,把圆圆的屁股撞到一起,弹回来相视赖笑……

这里是孩子们的世界。

到处滚动着他们扎满小辫子的脑袋,髡发秃顶的脑袋,披散的脑袋;到处都是滑稽的活力,也到处都是自我陶醉般的展示。他们明天将骑上烈马,将去打仗,将爱自己抢来自己的爱人,将怀念被别人抢走爱人,将抱着肚子饱餐,将咽着吐沫饥饿,将毫不犹豫地砍下一颗脑袋,将被人取走六阳魁首,将不顾一切地快乐,将忍受无边无际的痛苦……但他们今天,轻歌曼舞,开怀得让自己心碎。

方白和杨达贵也把注意力放到其中,再不觉得时间难熬。

一些等在章维帐外的大人也在轮流接见后,被人带到自己的席位。不知什么时候,场上席位渐满,酒食奉送到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篝火、铜炉和火把俱已燃亮,烧得暖气洋洋,烘醇热火朝天的气氛。

天早已黑去。歌声早已满载,舞已尽兴。场中却又兴起一阵摔跤的浪潮。

最先入场的是两名彪悍的摔跤手,他们一甩裹在虎躯上的大袍,就野牛般冲抵,扛肩上臀,用粗大绝伦的臂膀相拗,最后在孩子们的呐喊中分出胜负。

随即又是大小孩子。他们一样亢奋相抱,拼到要紧处嚎叫不止。章维便在这时候出来,捻着金杯叫来章沙獾和刘启,边笑眯眯地看孩子们闹腾,边听他俩评点下场的某某。过不一会,刘启的几个同窗们把花落开推了上去。花落开把、抓、头顶,用身体优势压翻一个小孩。

第二个少年跳上去,几下把他搡了个屁股朝地。

刘阿孝摔了帽子报仇,又上去把这个比自己略大的孩子掼倒在地。

王本记得两人尚有一架,上去挑战。一番下来,竟被刘阿孝挂到肩膀上炫耀了一圈。

章维是王本的表叔,合不拢嘴地给章沙獾说:“王家这小胖尽放虚屁!”说完,他让章沙獾指派年龄差不错的去挑战。章沙獾便挑出一少年。那少年不两下被刘阿孝用连环拌摔出五六步犹,不服输,爬起来又上。章维不大看好,评价说:“这家伙太躁,起来就再没了章法。”

章沙獾也看出来了,只好说:“他再摔不过。和刘启一届的都不行,赢也是趁他累了,占便宜赢的。”

章维别有用心看瞄了刘启一眼,问他:“刘启怎么样?”

章沙獾看看刘启,不置一词,只打鼻孔里哼了声。

刘启也看着章沙獾,挑衅地说:“我是他阿师呢。学生总要青出于蓝的。不比了吧?”章维看出猫腻,强硬地指派说:“你该不是学了王小胖那身本领吧。去,下场和人家比一比看看。”

章琉姝掩嘴来揭破,小声说:“阿爸,那是他阿弟,比他强得多。”

章维“噢”了一声,问刘启:“你二叔家的儿子?”

他突然失态,打嗓门里咳嗽一声,说什么也要飞鸟去比一比,威胁说:“摔不倒。今晚没你的肉吃。”

刘启只好从上席下来,负手走八字,懒洋洋地喊:“阿孝。还认得阿哥不?”

大人小孩都被他这派头搞懵了,眼看他直直进场,无不想:棋逢对手。刘阿孝体力消耗不少,用胳膊一指,大叫:“你趁人之危。”刘启意在劝降,娓娓析分:“你已经连赢了几场。阿哥不趁人之危,还有别人趁人之危。认输如何?”他又说:“输给别人,你会很没面子,输给阿哥,也不丢人。不战而主动言败,更无人知你深浅,视为急流勇退,忠信两全……”

满场喝起倒彩,连方杨两位中原人都笑他无耻。

刘启却不以为意,环视一遭,严肃地说:“你小时候摔跤摔得过别人么?是谁教你摔跤的。阿哥算不算你的阿师。阿师要学生投降。学生一定要用阿师传授的本领摔翻阿师,毁掉阿师的一世英名么?只想一想,用心就都不对。”

刘阿孝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找认识的面孔寻要主意。

满场都是要他不由分说就“上”的伙伴。

刘启怎能让他得到众人的支持,转身请他去看章维,当头棒喝:“不愿意投降阿哥也罢。可阿哥是章岭派来的。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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