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侍女接过他的符笺,拿在手上打量一番,点了点头,便道:“公子请随我来。”
她领着对方,来到前堂大厅的一个红木柜台前,朝着柜台后的一位青衣伙计问道:“高掌柜在么,你去把他请来,就说有一位客人要兑换玄级真迹手稿,请他过来掌眼。”
青衣伙计回道:“夫人刚刚到了,高掌柜正陪着夫人说话呢,一时只怕没空。”扫了一眼江云,他又对彩衣侍女道:“要不你先领这位公子去旁边雅室坐一坐,我去上面看看,等高掌柜有空,就把这张符笺交给他。”
彩衣侍女嗯了一声,就领着江云前去旁边的一处雅室坐了下来,给对方斟了一杯热茶,就告辞而出,轻轻掩上了房门。
江云也就在里面一边喝着茶,一边耐心等着。
那青衣伙计拿了符笺,就上了楼,一直来到三楼,此刻高掌柜正在三楼雅间陪着的客人,正是雍覃夫人,雍覃夫人是万卷书斋在这江左西道的总掌柜,平时一直坐镇省城,如今到了青陵城,自然要到这府城分铺来看一看的。
青衣伙计轻手蹑脚的来到高掌柜和雍覃夫人说话的雅间前,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他一时没敢惊动,只是在外面等着。
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那夫人的侍女彩云,看到等在门外的青衣伙计,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青衣伙计把手中的符笺递了过去,说道:“刚才一位客人前来,要求兑换一副玄级真迹手稿,小的不敢轻易做主,就来请高掌柜掌眼作主。”
侍女彩云接过符笺,然后对青衣伙计挥挥手道:“好了,你先去吧,这符笺我等下交给高掌柜就是。”
青衣伙计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告退了。
“喂,等等。”彩云拿着手中的符笺一看,觉得有些熟悉,心中一动,便又把对方叫了回来。
青衣伙计听了,又转身走了回来,恭谨的问道:“彩云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彩云抖了抖手中的符笺,问道:“前来兑换这玄级真迹手稿的,是一个什么样人?”
青衣伙计回道:“回彩云姑娘,是一位年轻少年读书人。”
彩云点了点头,心说应该错不了,一定就是当初来此楼船上那位堂而皇之抄袭圣人之言,投壶中的的东风吹兄了,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还有脸来兑换玄级真迹手稿,果真是无耻之极。
当初她交给对方这个符笺,不过是奉了雍覃夫人之命,心里可并不情愿的,不对,对方就是这般无耻,拿了这个符笺前来兑换玄级真迹手稿,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奈何不了对方。
眼珠一转,她便吩咐青衣伙计道:“符笺是真的,算了,你就去给他随便拿一副玄级真迹手稿,把他打发走就得了,是了,记住,给他一副下品玄级真迹手稿就是,不要给太好的,越差的越好,听明白了么。”
青衣伙计会意的点头,满口答应道:“好的,小的明白了,这就按彩云姑娘的意思去办。”说罢朝对方打了个躬,就转身告退了。
“哼,给你一副下品的玄级真迹手稿,也算是便宜你了。”彩云收起了手中的符笺,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然后就转身入内去了。
楼下大厅的一间雅室内,江云坐在那里喝着茶,没让他等上多久,室门就被人推开,先前那位青衣伙计就从外走了进来,江云还注意到,对方手中端了一个长方樟木盒子,想必里面就是一副玄级真迹手稿了。
“这位公子,让你久等了!”
青衣伙计来到桌边,把手中的樟木盒子放下,伸手示意道:“这是本书斋替公子兑换的一副玄级真迹手稿,请公子过目。”
江云也不多说,当即就拿过樟木盒子,打了开来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副卷轴,他取出卷轴,轻轻在桌上展了开来观看。
让他意外的是,这副卷轴并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一副画,画的是一副小桥,流水,人家图。
对此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江云倒没有大惊小怪,其实这样单纯画作的真迹手稿并不少见,反而多有,名儒高士以胸中浩然之气凝于笔端,既可以写文,自然也可以作画,这画作中同样凝聚了笔者的浩然之意,若是能够观摩领悟其意旨,同样可以从中受益。
以画入道,也是从文道中衍生出来的一个支流,只是这一流派需要更特别的天赋,一般来说,若是没有此类天赋,这种单纯的画作真迹手稿,要想领悟揣摩,难度就更加大些,对于学童,童生这样的低微位格之人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此类的真迹手稿,一向被视作偏门,问津者相对较少。不知这副画作搁在这里多久了,乏人问津,此刻青衣伙计拿出来,只怕也是存了一个“废物”利用,随便把江云打发走的意思。
甫一打开这副画作,江云就感觉到从画面上传过来一股淡淡的威压,不过除此之外,再仔细观摩打量一阵,给他的感觉就并不是那么强烈了,起码并不如当初的那副黄级真迹手稿,王池的游苦竹山记带给他的感觉强烈。
不过他相信,万卷书斋数百年金字招牌,名声卓著,书斋伙计不至于随便拿一副真迹手稿来敷衍哄骗自己,这应该是一副玄级真迹手稿不假。
只是这副玄级真迹手稿带给他的感觉,还没有当初那副王池的黄级真迹手稿强烈,那只能说,这副作品跟他是没有缘的,并不适合。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再多看,重新把这副画